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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流浪街头,五岁时被人捡到,入了北楼。十三时出逃,重伤后被阿婆捡到。到十七,被人告发,再回北楼。二十一时接过楼主之位,再回阿婆家,至今三年。
他竭力说得轻描淡写,陶枝却还是想得出其中的折磨和苦痛。眼泪控制不住的淌下来,又被程漆抹掉。
她想,为什么她不能早点来呢如果她能早些遇到程漆呢
程漆虽然抱着让她心疼的想法,可一见她眼泪,疼的反倒成了自己。
“成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他故意逗她,凑过去咬咬她嘴唇,“昨晚上还生龙活虎的”
陶枝红着眼睛打他,打完又在原处揉揉,带着重重鼻音“那你以后”
“我会想办法,”程漆的手指穿过她黑发,抚摸在脑后,“想办法离开,从十三岁我就想逃,现在更是如此,更何况”还有你了。
陶枝伸出胳膊抱住他脖子,小声问“会很难。”
程漆翻身压住她,勾唇一笑,“那就是你男人该琢磨的事儿了,还用你操心”
陶枝轻轻哼一声。
“相较于你这时候掉的金豆子,”程漆暧昧地凑近她,顺着脖颈亲上耳尖,“我更喜欢你昨晚上掉的那种眼泪还能再给爷哭一次不”
陶枝满心难过心疼顿时烟消云散,脚尖踹他“大混蛋”
程漆笑着压住她腿,然后抱着人坐起来,在她脸颊上亲了声带响儿的“起床,再赖着我都不好意思了。”
陶枝这才想起来,赶忙拿了自己的衣服穿上。
程漆穿戴好了,回头看她还在系着衣带,散乱衣领间的锁骨上还有清晰的红痕。他笑着走过去给她理好,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门。
呼吸到冬日清冽空气的一瞬,陶枝感觉到程漆捏了捏她的掌心。
偏过头,见他眼神温柔坚定。
“从前可能没有路,但娶了你,这路我跪也要跪出来。”
“礼成了”
天子的寝殿里一片昏暗,没有点灯。四下白烟缭绕,幔帐轻飘,打眼看去简直像是鬼府。
苏酒低下头“是的,那日臣远远地看了一眼,四周都是北楼的人,臣根本无法靠近。但臣能听见锣鼓喧嚣,热闹非凡。”
隆宣帝神色晦暗,手中把玩着一枚扳指,过半晌才“呵”了一声。
苏酒适时道“臣虽不该这样说,但他这次的确逾矩了。”
隆宣帝没有出声,过了会儿才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寻常人家,按一般百姓的眼光看,算是美人,但想还是入不了陛下的眼。”
隆宣帝这才笑了笑,两侧皱纹深重,“自然难入朕眼。”
苏酒觑着他脸色,状似不经意道“程漆身为北楼楼主,擅自成婚,实在是罔顾陛下,是否应当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又该如何提醒这才是苏酒想问的。
天子与北楼之间,那隐秘的、导致他们绝对臣服的联系,到底是什么
苏酒知道,当他明白这个问题时,才算真正踏出这金銮宝殿权力的核心。
隆宣帝却没有答他,沉吟了许久,道“寻常女子,却能得七青睐,定是有不寻常之处。”
苏酒面上如常,弓腰“陛下说的是。”
“爱卿便替朕走一趟,去请那姑娘来宫里坐坐。”
苏酒眉尖一挑,恭敬领命“是。”
虽然有许多意料之外,但日子还是照往常一样。
尽还处在年节里,但满大街的铺面都开了张,程漆也不能再赖在家里。
走之前,抱着人在房间里腻了好久。非要把人抱到桌子上亲,直亲到陶枝气喘吁吁才不情愿地松开,压着声音“想扒了你”
陶枝踢他一脚“这还白天呢”
“那等晚上,”程漆亲她耳后怕痒的地方,她越缩,他越亲得厉害,“你在我跟前儿,我就想动你,怎么办”
陶枝心跳飞快,红着脸“那你就快走”
程漆最后咬一下她耳朵尖儿,退开一点距离,忽然道“不然你跟着我。”
陶枝睁大眼“啊”
“跟着我去,”程漆已经拿过她的袄子,“左右我就是去看一眼,没事就走,正好带你逛逛,好不好”
陶枝咬咬嘴唇,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好不好”程漆贴着她脸,“想要什么买什么。”
陶枝噗嗤笑出来,跳下桌子,“那就陪你一次。”
两人穿好了厚衣服,牵着手出了家门。还没到武馆,陶枝瞅见了路边的酥黄独,金灿灿的小圆饼儿,散着甜香。
她停了步子,摇摇程漆的袖子,唇角抿出小涡。
程漆捏捏她的手,“想吃”
陶枝抿着唇点点头。
程漆低笑,勾一下她鼻尖,看了看周围“等着,就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陶枝笑着抠抠他手心“买一点就行,就尝尝。”
她看着程漆高大挺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