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1 / 3)

陶枝是真的累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才悠悠醒来。

她睫毛一颤, 程漆就伸手摸上她的脸颊, 拇指磨蹭一下她的唇角“醒了没”

“嗯”陶枝用鼻音哼了几声,慢慢张开眼睛, 而后全身的感官恢复,她察觉到自己仍是光着身子的, 大片肌肤毫无阻隔地和程漆贴在一起。

他肩膀露在外边, 身上却一片火热。见她醒了, 便利落地翻了个身, 半压着她身子,手不老实地四处揉捏“等你半天了”

他的指尖不知滑到了哪里, 重重地掐了下, 陶枝“啊”的一声整个人一机灵,立时清醒过来。

“醒了”程漆支着胳膊,俯身去亲她, 满眼笑意地问, “有这么累”

被窝里温暖, 陶枝脸上透着红, 闻言怒瞪他“还不都怪你。”

“怎么能怪我呢, ”程漆亲一下说一句,“归根结底还是怪你自己。”

陶枝直觉他后边没什么正经话,在他腿上踹了一脚“起来,你好沉。”

程漆哼笑着翻下去, 手臂搂到她后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她整个人就贴了上来。他不安分用胸膛磨蹭她,低笑“昨儿没见你嫌沉,哭着求我呢”

陶枝脸通红,低着头“不记得了。”

程漆在她后腰嫩肉上捏着,贴她耳边轻笑“帮你回忆一下”

“不要脸”

陶枝连忙推他,掌心按在他结实精壮的胸口,登时一怔,想起了昏沉中看见的那道黑线。

她眨了下眼,缓缓把被子拉了拉,指尖顺着肌肉的纹理向下划。

那道黑线纵贯在他身上,自胸口延伸,像是烙印在皮肤之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邪性。

陶枝来来回回地摸了好久,程漆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腕子,举到嘴边亲了一口“瞎摸什么”

她靠在枕头上,摇摇头,忽然把鼻尖凑到他胸口,在那道黑线旁轻轻嗅了一下。

果然,清冽发苦的气息,就是从此而出。

她用鼻尖蹭了蹭他,然后抬起清澈的眼睛,问他“昨日来的,青玉他们不是武馆的人”

他们分明都有功夫在身,可哪有什么武馆需要那么多教头她看过程漆那家武馆,分明冷冷清清的样子,根本供不起这么多人。

但她也知道,程漆把那些人都叫到她跟前了,就是要坦白的意思。因此她不急不躁,耐心等着。

果然,程漆坦诚地点点头“不是,他们都是我手下的人。”

陶枝瞪大了眼睛,隐约觉得程漆接下来说的话会超出她的想象。

程漆安抚地捏捏她后颈,表情虽然平静坦然,却悄悄吸了口气,才低声道“你听过北楼吗”

陶枝茫然地看着他“听过。”

程漆把她搂得跟紧了点,盯住她的眼睛“北楼是什么”

“是”陶枝虽然不解,还是乖乖道“杀手”

程漆笑一下,黑沉沉的瞳孔里坠着一星微光,慢慢道“楼生于北,非亭非台,非花非叶”

“世人口中闻风丧胆的北楼,其实就是种毒。”

陶枝猛地觉得这话听来耳熟,却根本来不及思考,因为程漆下一句就指着自己的胸口。

“就是这个。”

陶枝瞳孔一缩,半张着嘴,嗫嚅道“所以,所以你是”

“你夫君,”程漆搂紧她,语调轻松,却并不像在说笑,“不巧正是北楼楼主。”

陶枝张着的嘴再也合不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脑中一时涌起千头万绪,慌不择路冒出一句“可、可是我听说,北楼楼主貌极丑”

程漆无奈,捏捏她的腰“我丑吗”

陶枝下意识地摇摇头,脑中一片混乱。她觉得荒诞,心底却又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并非无迹可寻,其实早已可见端倪。

程漆身上像药一样的味道,程漆那一身好得过分的功夫,初见时程漆眼中天然的杀气甚至还有更早以前,程漆帮她从当铺里抢回珠子时,店里的惨叫声

程漆看她无措样子,手下用了力气,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脸贴着脸,“现在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陶枝摇摇头,湿润的眼睛望他,过了好半晌,才用手贴上他胸口,声音带丝哭腔“这个疼不疼啊”

程漆心里一颤,像是要克制住什么,表情几乎有些可怕。

他慢慢把头靠到她颈窝里,长长叹了口气“我可怎么疼你啊”

那些惨痛的过往,暗无天日的时光,程漆原本一点也不想让陶枝知道。那该像一捧山泉,干干净净,心底温柔清澈,他不该用自己的浑浊污染了她。

可或许是因为陶枝也和别人不同,或许是因为他夙愿得偿心中轻松,又或许只是因为她眼神里的心疼太明显程漆忽然就想告诉她。

说出来,让她为自己心疼。

一夜后的喜房,还残留昨夜的气息。陶枝趴在他怀里,听他慢慢讲了自己过去的事,时不时吸一下鼻子,听得极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