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拍大腿嚎道,“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
夏老太太先把儿子嚎过来,拽着儿子的手继续嚎的惊天动地,“我听说了此事,就问一问她缘故,你听听她都说得什么话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连问都不叫问一问了我好歹是她太婆婆,她那是说的什么话,她眼里还有谁你当初就是难死也不该给文哥儿娶这样的婆娘啊害了文哥儿一辈子啊若不休了这无法无天、不知羞臊的婆娘,九泉之下对不起列祖列宗”
夏老爷劝道,“娘,你这是哪里的话。都是以前的事了,翻出来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做什么。”夏文早与他说过了,这事儿怕还只是个开头,后面怕还有大麻烦,家里就闹成这样,以后要如何处。
夏老太太瞪着一双泪眼,“如今满帝都都知道了,文哥儿媳妇是常去妓院的,你叫文哥儿出门如何做人”要夏老太太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孙子大好前程,同皇后娘家关系也好,绝不能受赵长卿的拖累。
夏老爷不急不徐道,“做大夫的人,有病人去请,怎能不去凭良心说,这不能算媳妇的错处,母亲别听外头那些闲言碎语。外头那些小人母亲还不知道么,就盼着咱家有个好歹,他们才趁意呢。母亲想一想,媳妇就是不去宫里给公主殿下做先生,皇后娘娘赏赐多丰厚啊,真要怪她,还能给她这许多好东西么”讲完道理,再摆证据。
夏老太太心下一动,果然给儿子劝得心下回转,拭泪道,“到底名声不好听。”
“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别人说起我来,少不得还要提一提我以前被发配的事呢。”夏老爷叹道,“媳妇嫁给咱家时,咱家正是寒微,亲家半点不嫌咱家,难道咱家日子刚刚好过,就因有人中伤媳妇要责难于她,这中正中小人奸计么还有,让别人怎么想咱家。老话还有糟糠之妻不下堂呢,文哥儿还没大出息,就富易妻贵易子,那才叫人瞧不起。”
夏老爷细细的将老娘的心劝的回转过来,夏老太太依旧气不顺,道,“想来在咱们东穆国,我是天下头一个被孙媳妇指着鼻子骂的太婆婆了。”
夏老爷笑,“母亲又说这话,媳妇哪里敢对您不敬呢。想是她心里又急又愧,一时心绪大乱,才说了不中听的话。老太太不宽容他们晚辈,谁还宽容他们呢。”
夏老太太哼唧一声,夏老爷笑,“明儿有空,我陪母亲去山上拜拜菩萨吧。家常过日子,先前那么大的坎儿都过来了,如今这算什么,母亲不必放在心上。”
“我就是放在心上,也没人知情,白做了恶人。”夏老太太阴阳怪气几句,先前的话也不提了,夏老爷深知母亲性情,明白这就是算了的意思,又守在母亲身畔细细宽慰起来,到晌午吃饭时,夏老太太已然眉开眼笑,留儿子在自己院里吃饭。
用过午饭,又陪了夏老太太片刻,夏老爷方回自己院歇着。
夏老爷一回去,夏太太忙起身相迎,问,“老太太如何了”
“没事了。”夏老爷叹,“你怎么也不劝着些,怎么就吵起来了。”
夏太太服侍着丈夫坐下,端了茶给丈夫喝,道,“我哪里劝得住。我在家还不知怎么回事,老太太劈头盖脸的一顿说,媳妇宫里的差使刚没了,心里也不好受,她又不是忍气吞生的脾气,话赶话的就老太太说,要早知道媳妇去花楼给妓女瞧过病,根本不让文哥儿娶她。媳妇可不就急了。”夏太太其实也倒霉,上头婆婆是个刁的,下头媳妇也不好惹,她夹中间,实在难做。
夏老爷呷口茶,道,“谁这样多嘴,在老太太跟前嚼咀。”
夏太太道,“我说这话,你别不爱听。老太太说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媳妇自己不会去说,今天就姑太太去了族兄府上说话。她一回来,老太太就知道了。”
“这个大惊小怪、乍乍呼呼的脾气,是一辈子改不了了。”自己妹妹多嘴,夏老爷也没什么法子,问,“你有没有去看看文哥儿媳妇”
夏太太道,“她还好。你也知道,她心思藏得深,等闲看不出喜怒来。”今天赵长卿也把夏太太吓了一跳,自从嫁入夏家,赵长卿一直宽和周全,就是刚到蜀中时教训了夏姑妈母女一回,夏太太私底下还叫好来着。真正这样翻脸是第一次,夏太太颇觉不适应。尤其夏老爷接手夏老太太,夏太太去劝赵长卿时,赵长卿正在屋内喝茶,也没泪眼模糊诉委屈啥的,简直就跟没事人一样,反是赵长卿劝了夏太太几句,夏太太深觉无所适从。
夏老爷悄声道,“不甚柔顺哪。”
夏太太嗔丈夫一眼,“媳妇能干,讲理就成。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倒是媳妇与我说,恐怕还要有事发生,我这心里七上八下还有什么事啊”
“这谁说的好。”夏老爷自己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媳妇又不是什么超品诰命,平日里也没与人结怨,谁会去秘奏说她先前的事呢。”
夏太太道,“是不是文哥儿得罪过什么人”
“他才做官几天,能得罪谁去”其实夏文忖度着,夏家该是城门失火,被秧及的那条小池鱼。自昭文帝的病后,这几个月都是皇后代批奏章,大臣早对此议论纷纷。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