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为荣。后来家里出了事,祖母把积年攒的体己都给了我,叫我去打点父亲的官司。当初要不是祖母拦着,宅子也得卖了。”
赵长卿笑,“难怪公公提起祖母总是思念的模样。”
夏文温声道,“人皆是如此,有优点,自然有缺点。以往我总嫌祖母偏心二叔家,后来想想,父亲之前有举人功名在身,咱家日子比二叔家强一些是有的。都是祖母的儿子,哪个儿子过得差些,做母亲的自然会担心哪一个。其实也不用计较太多。”
赵长卿笑,“二叔做什么营生”
夏文道,“二叔是秀才功名,有分家的田产,县里也有两处店铺。”
赵长卿问,“咱家可还有产业”
夏文叹,“当初父亲的事,都是去成都府打点,家里的田产、铺子都卖了,连母亲的嫁妆也不剩什么。要不是有阿让和小姑丈帮忙,还不知要怎么着呢。”
赵长卿笑,“日子都是慢慢过的,少年穷不算穷。咱们一条心的过日子,不怕过不好。”
夏文笑,“是。”
夏文又与赵长卿商量,“前些天,父亲说了叫我念书准备明年秋闱的事。”
赵长卿道,“你的意思呢”
“我是想开药堂的,就像咱们在边城一样,一起坐诊,多好。”夏文叹口气,“只是父亲说的也在理,长卿,当时家里遭官司时,真是上头一句话,咱们一家子都心肝胆颤。若无功名靠山,恐怕平安二字都难。”
赵长卿倒没有一直要夏文做大夫的意思,夏家先时颇经磨难,夏文身为家中长子,能有如今的心境已算心胸宽阔了。赵长卿道,“不为良医,便为良相。张仲景还做过长沙太守,也没耽搁他一代医圣之名。不管你想怎么着,我都跟着你、伴着你。现今读书人,大多是考科举考功名,有考不上的,做大夫的也多。你并非不能科举之人,想考科举就考。阿宁能中秀才,还多亏你给他押题,我看你在这上头很有天分。”
夏文心里暖暖的,道,“不敢说有天分,是有规律可徇。”
赵长卿笑,“安心吧,日子不就是这样慢慢过的吗”
夏文握住赵长卿的手,是啊,日子就是这样慢慢过的。
在到青城县之前,赵长卿将夏家上下三代都打听了清楚,连带着夏文外家都问的一清二楚。
及至青城县,早有仆从在县门口望着,见着这一行威风的车马队,真不似赦罪归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夏家这是锦衣还乡呢。其实车马都是在码头租的,这年头儿,人们都要个面儿,本就是赦罪归乡,若再一幅贫苦交加、破衣烂衫的样子,定要被人小瞧的。
两个男仆见了礼,激动的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爷、太太、大爷、二爷都是锦衣簇簇,还有两位公子,这样的干净俊俏,尤其其中一个,相貌品格简直难以形容,这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吧。另外十数个锦衣大汉,皆身壮体健,彪悍的很。
两个男仆激动的请安,一个说,“自接到大老爷的信儿,老太太每日差小的来城门守着,二老爷、姑太太都盼着大老爷、大太太、大爷、二爷、三姑娘回来呢。”夏玉在堂姐妹中排行第三,故此都叫她三姑娘。
另一个说,“家里老爷知道姑太太、姑爷、表少爷、姑娘平安,心里高兴的紧,着小的在这儿侯着。姑太太、姑爷歇了乏,还请过去相见。”这是夏太太的娘家男仆。
夏老爷点点头,夏文指着赵长宁、苏白道,“这是两位内弟,你们叫赵大爷、苏大爷就是了。”
两人又给赵长宁、苏白见了礼,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老宅赶去。夏家在青城县是大族,路上便有相熟的族人同夏家父子说话,于是,走走停停,原本不远的路倒走了大半个时辰。
夏玉同赵长卿同车,七月风软,夏玉卷起车窗竹帘,笑道,“嫂子看,咱们巴蜀人都是大大方方的,女眷出门并无妨碍,就是出门要打扮的精细些,不然,谁家小女娘若是邋遢了,要给人笑话的。”
赵长卿浅笑,“这里的风真暖,要是在边城,都该预备厚衣裳了。”路上有许多卖花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怪道蜀人皮肤细腻呢。
夏玉笑,“是啊。”
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街上人也不少,有穿红戴绿、皮肤娇嫩的小女娘结伴游玩,还有男女青年一道出来的,他们的车队引得路人驻足,认识的纷纷打着招呼,夏玉还从车窗里与人摆手。
及至到了夏家老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已腰杆笔直的待在门口,夏老爷见到自己老娘眼泪都下来了,连忙下马,扑过去就要跪,老太太一把扶住自己儿子,眼泪刷刷的流,想细看清儿子的脸却都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嘴上却是笑的,“好,好,回来就好。”
夏二老爷也是眼眶微红,还有夏二太太带着儿子夏敬,夏姑妈带着女儿赵莲,都高兴的很。
女眷都是坐车,且在后面,好在赵长卿夏玉腿脚灵便,下了车瞧一眼赵长宁、苏白,就赶往夏太太身畔,扶着夏太太也过去了。夏姑妈一见大嫂身边站着个俏生生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