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交给他媳妇管。媳妇懂事,我一个老婆子,不愿多管他们房里的事。”看人家林太太这婆婆当的,嘴里没有半点媳妇的不是。倒是凌二太太,嘴里满是埋怨。凌氏不禁脸上微窘。
赵长卿一笑,接了林太太的话道,“晚上看书最费神了,尤其咱们边城,冷的日子居多,哪怕六月暑天,晚上也是凉的,没有些热汤热面再不行的。二则,晚上看书也费眼睛,蜡烛要多点几根,别熬坏了眼睛才是。就是平日里喝茶,放几粒枸杞子,那是最明目不过的了。”
林太太不住点头,“卿姑娘说的是。”
赵长卿笑,“我还有个方子,是从古医书上摘下来的,就是做个药枕,里头放的是决明子、白菊之类明目败火的中草药,枕着这个药枕睡觉,那是再妥当不过的,一辈子眼睛都是透透亮亮的。您若要,我抄来给您。我家里也都是躺这种枕头。”
林太太更是欢喜,笑,“我得谢谢卿姑娘。”
“这有什么,一点小事,您这样客气,倒叫我不好意思了。”赵长卿笑,“您尝尝这点心,今早出门看到街上有卖藤萝花的,我买了一篮子,正好做了些藤萝饼来吃。”
赵长卿不过三两句话便将林太太哄得笑不拢嘴,林太太心下暗叹,这也是正经的表姐妹,怎么就天差地别呢。想到凌三姐的蠢笨,再看看赵长卿的伶俐,林太太就有说不出的疲惫。原想给儿子娶房媳妇,她也轻松一二年,不想娶来这么个不懂事的货,还要她亲自出手调理。
凌三姐回家知道凌二太太的病是装的,才放下心来,埋怨道,“我听说娘病了,可是吓死我了。”
凌二太太摸着女儿消瘦的小脸儿,心疼道,“我若不病一病,你哪里有回娘家喘气的工夫呢。”
听母亲这样一说,凌三姐眼圈儿一红,也禁不住落下泪来。母女两个相对落泪,气氛一时悲戚。凌腾解劝道,“姐姐这已是回来了,母亲就别哭了,有话好好说就是。”
凌二太太打发儿子道,“不是说秋天要下场一试么,你去念你的书吧,我们娘俩儿说几句贴心话。”
凌腾笑,“我去叫厨下做些姐姐爱吃的菜,再提前备下爹爹存的老酒,一家子团聚的日子,娘跟姐姐也乐一乐才好。”
凌二太太给儿子哄得一笑,“我知道了,你去吧。”
凌腾才出去没多会儿,就听里屋凌二太太一声怒斥,“你这个混账丫头,你是不是脂油迷了心啊你你就堵那么一口没用的气,就叫你男人深更半夜的饿肚子”
凌腾到底年轻,说是稳重,其实肚子里也有些八卦,蹑手蹑脚到屋外听母亲和姐姐说话,就听凌三姐抽抽噎噎道,“我们成亲第一个上元节,我想跟他出去看灯嘛。他偏要做什么鬼功课,理都不理我一声。其实我都在屋里备好果子了,他进屋哄我一句,我怎么会叫他饿着,他也不进我的屋,就在书房睡,我就是气不过”
凌二太太直着脖子骂,“你这个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蛋哪”那种恨其不幸怒其不争,就甭提了凌二太太吐出一口浊气方道,“婚前我跟你说的是什么不用管别人,你自己男人要自己服侍好要把他放在心里,要疼他体贴他,不能叫他受半点委屈你说说,你干的叫什么事儿女婿深更半夜的念书,还不是为了你那个狗屁花灯,年年有,什么时候看不成你八辈子没看过灯是不是女婿这样上进念书到深更半夜,连口热汤饭都吃不上,你说,叫你婆婆怎么不生气要是以后阿腾有了媳妇敢叫阿腾夜里挨饿,我活剥了她”
凌三姐抹眼泪道,“也没叫他饿几天啊。”
“一天都不行”凌二太太横眉厉目,骂凌三姐道,“女婿今秋是要下场的他一门心思的奔前程,这样的上进,你个不知好歹的,当真是辜负了给你找的这好人家”
凌三姐抽咽道,“娘不是还教我么,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凌三姐话还没说完,身上就挨了凌二太太两巴掌,凌二太太骂,“你个不成才的东西,这是要强的时候么等你男人中了举人中了进士,你多少强要不得,非要在他拼前程的时候来赌这口气你就是赌气,也得赌对了理自己不占理,被婆婆这样压制,你还要哪门子的强”
凌三姐红着眼睛不说话了。
看女儿这没用的样子,凌二太太简直能吐了血,骂了一回,复又低下声音仔细劝她,“你素来是个聪明的,怎么一成亲倒笨了先时就做得很好,给你婆婆买果子,多孝顺她,这多好。就是个看灯的事儿,你想想,这能多大的事啊。你就是特别想去,小两口私下什么话不能说,就直接跟女婿说你想他陪你,女人家,你撒个娇说两句好听的,男人没有不心软的。哪怕他真不陪你,你也不能将事情闹僵,你得和软些,慢慢的摸透了男人的脾气。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是什么样的性气,这些你都了解了,日后做事便有了分寸,夫妻之间自然能相处的好。”
“你们相处得好了,介时你有了身子,你婆婆还如何使唤你呢自然把你当个活宝贝似的供奉起来,过得一二年,你给林家添丁进口,这便是天大的功劳,那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