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恕罪。”
白驹号从山海关向大海深处进发,乃是由西往东行驶。古时候的船,是以木结构为主,又以风帆为主要动力,白驹号进水之后,确然有可能因为惯性还往东边漂一段距离,所以贾赦一开始误导水军,便是有讲究的。
景怀帝面上看不出情绪,也不知道贾赦这个理由,他信了没有。景怀帝依旧语气平和的道“恩侯刚入朝为官,就为朝廷立下如此功劳,何罪之有。那白驹号确然沉在恩侯所言的礁石附近,大海茫茫,记忆有些许偏差也不是恩侯的错。”
景怀帝和贾赦说话的时候,一直留意贾赦的神色,见无论说什么,贾赦都对答如流,神色坦然,绝无闪烁之意,心中颇为满意。
说了白驹号的事,景怀帝话锋一转,还问了几句贾赦被逐出宗族的事,便命戴权送贾赦出宫。
这一回,戴权倒没送贾赦回荣国府,而是只送到西华门外。
戴权是景怀帝身边的红人儿,平日当差十分繁忙,且身份也高,别说贾赦一个虚衔一等将军,区区五品官儿;就是王爷皇子,戴权也未必回回亲送,这原是寻常事情。但是贾赦就是觉得,今日戴权只送自己到西华门的事,颇为反常。
不过贾赦也没折回皇宫探究,贾赦虽然一身本事,但谁又知道皇宫大内,没有能人异士呢贾赦从不敢轻视他人,也不愿意为了此事冒险。
至于戴权没送自己,贾赦略一想就想到十七八种可能。光说自己一行从山海关回来,路上行了四日;但是若真八百里加急,北斗的人不足一日便可进京。虽然这次前去山海关查案的大部队今日才进京,但是山海关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景怀帝必然是了然于胸。
那么,景怀帝诏了自己问话;自然还可以诏李卓青问话。戴权大约送走自己之后,还会去接李卓青一派的人。戴权是景怀帝身边最得用的人,他亲自跑一趟,会向人传递得皇上信重的信息,也容易得到对方的实话。所以,这个传话人,还是戴权最好。
帝王心,海底针。不过贾赦也没把皇帝的信任当做全部砝码,这景怀帝自己能不能坐稳龙椅还难说呢。对于贾赦而言,要在红楼世界好好活下去,还是让自己变得更强更靠谱。
贾赦走后不久,戴权果然又领着李卓青去了上书房。
因着景怀帝这一回亲自跟进,山海关那边的情况,每日都有北斗的人八百里加急回京汇报最新进展,山海关的案子倒审得极快。
次日一早,依旧是在刑部升堂。刑部尚书宋安主审,大理寺和都察院副审,主办此案的三皇子司徒均也在。另外诸如和此案有关的裴四海、司马川、沈家家主,分别从平安州和山海关押解回京的涉案诸人等,也都在场。
但景怀帝没有旁听,贾赦和李卓青也都未参加此次大审。
因为证据确凿,平安州和山海关的案子都判得很快,不但山海关总兵司马川被问罪,平安州自然也有不少官员落马。至于出现在裴四海庄子上那几个沈家的大花瓶,竟是监军郑林派人送给裴四海一个小妾的。
而那小妾,正是沈家家主送给裴四海的,自然,沈家也另送了女子给司马川。
这一结果简直令人触目惊心原来对方处心积虑,已经在平安州和山海关布了好几年的局。若非恰巧贾代善在沈家有个内应得到这次运往平安州的军饷会被劫的消息,贾赦为求自保,拔出萝卜带出泥,破了此案;由得对方一步步掌握了京城的两大门户,后果不堪设想。
自然,贾代善并不曾在沈家布置什么探子,沈家那个叫赵武的管家,实实在在是沈家家主的亲信,若非沈家家主多疑,自己将其毒杀,正巧叫贾赦来了个死无对证,贾赦也不敢编什么他是贾代善探子的话。
后经过彻查,裴四海脑子还是清楚的,对沈家送的那个小妾并不怎么宠爱,也是因此,那小妾收了监军郑林送来之物,也只得放到庄子上。饶是如此,裴四海也险些被连累得人头落地。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其时,歌姬、舞娘等皆如物件儿一般,当礼物相送实属平常之事;自然,将细作混在这些女子之中,也是惯用手段。若是为官者精明,便如裴四海一般,并不过分宠爱这些来历的女子,或是转送出去也可;若是为官者色令智昏,便难免被对方拉上贼船。
这两地的案子虽然牵连甚广,查到此处,沈家家主却不肯吐露更多了,皆言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并无主使。
司马川也否认勾结敌国,只说白驹号是一伙海盗,自己和海盗勾结,只为求财。朝廷倒是知道东海之上,有一股悍匪。这股海匪不但有七八艘装备精良不下朝廷战船的海盗船,且在海上横行,神出鬼没,游离于朝廷和倭国之外,是一股三不管的势力。
司马川受不住毒打,透露了颇多海匪的消息,却终究没有说敌国的事。
至于那个诬陷裴四海的监军郑林,已经在山海关查案一行人回京那日,死在一场大火之中。
这边刑部衙门三司会审,那头,拱卫司内也在打贾赦和李卓青的官司。由北斗首领主审,景怀帝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