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北只道“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要控制住这马而已,这马定是被人下药了,可就算是药性再烈,也不过是个畜生而已,也坚持不了多久,我想慢慢消耗它的体力,等着他没力气了,这马车也就能停下来了。”
其实这只是好的打算,他没有说他寻常出门所用的马那都是上等的汗血宝马,若是不出意外跑个七八个时辰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若是横冲乱撞之下,不小心跌下来山崖或者出了什么岔子,那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谢橘年当了真,只道“那你小心些,刚才杜秋娘他们乘坐在后一辆马车,估计他们见着情况不对劲已经追了上来,只要这马的速度慢下来,就会没事儿的”
沈易北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就去了前面。
即使是勒住了缰绳,这马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反倒是越跑越快
沈易北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可还是对着马车内的谢橘年说没事儿,“你别害怕,只要将马车壁扶稳就是了”
其实方才在出来驾车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他割断了缰绳,有他护着谢橘年,两人也不过是受些轻伤而已,但是如今,这情况比他想象中更加糟糕,平日里他的靴筒之中都会放了一把短小锋利的匕首,但因为今日来东阳伯府,所以他并没有准备太多。
至于回去抱着谢橘年一起跳下马车,就凭着这马车的速度,更是不可能的
这马儿横冲直撞,别说是谢橘年跳下马车,她就连坐直身子都难了。
这马儿朝着城南跑去,要是沈易北没记错的话,这城南方向有一座断崖,是不是他们就要死了
想着自己要和谢橘年死在一起,沈易北也不是特别排斥,可身后却传来了谢橘年的鬼哭狼嚎,“侯爷,到底怎么样了怎么我觉得这马好像是越跑越快了,我不想死啊”
沈易北扬起鞭子,狠狠又抽了马一下,这马儿顿时就转变了方向。
沈易北心中一喜,可旋即这马儿却是一头栽倒湖中去了。
如今乃是隆冬,沈易北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冻得他牙齿直打颤,可他没有半点犹豫,一个猛子扎下去,直接去了马车里找谢橘年了。
谢橘年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就已经置身于冰冷的湖水之中。
她本就不会游泳,如今只觉得这衣裳沉甸甸的,拽着自己在往下沉。
可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又有一股力量再托着自己,谢橘年喝了几口水,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着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芙蓉园中了。
这床榻前候着杜秋娘,玳瑁,两个人眼睛都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谢橘年想要起身,只觉得头疼,脑海中又浮现之前的画面了,第一句话就是,“侯爷了”
她记得那股冥冥之中的力量,当时举着她的人除了是沈易北还能是谁难不成还能是那匹发了狂的马不成
玳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侯爷,没了”
“没了什么叫侯爷没了”谢橘年一下子懵了,这沈易北好歹是男主,怎么说身上也带着些男主光环,怎么能说死就死了
杜秋娘也是一脸悲怆,“姨娘,是真的,等着我赶到湖边的时候,这湖里头只有您在了,追风来了派人将侯爷的尸首打捞起来,追风直说侯爷的水性不错,是不会淹死的,他猜测是侯爷进入马车中救您,又将您举起来,这浑身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将您推上岸的时候,自己就溺死了在湖中了”
怎么会怎么会
谢橘年只觉得鼻子发酸,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掉了下来,“他怎么能这么傻他好歹是男主啊,怎么能为了我这么一个歹毒的丫鬟掉了性命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瞬尔就将她身上盖着的天青色锦被打湿了大半。
殊不知窗外的沈易北像是小毛贼似的畏畏缩缩瞅着里头发生的一切,如今这嘴角更是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一旁的追风却是很无语,“侯爷,您说您这样骗谢姨娘是为了什么到时候谢姨娘知道了实情,依照谢姨娘的性子,只怕会生气的”
“她有什么可生气的”沈易北的眼睛压根就没离开过窗户缝隙,低声道“我本来就差点死了,若不是你和杜秋娘来的及时,如今只怕我都沉在湖里头喂鱼了,再说了,我只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而已”
追风就更加无语了,这些日子谁见了他们家侯爷不夸他长进了不少,若是见到侯爷这样子,只怕是要失望的。
不过他还是道“可不管怎么说,侯爷,今日您明明可以逃脱的,您轻功不错,从马背上一跃下来不就是了,怎么还会落得这样一个境地”
今天他赶过去的时候,沈易北双唇苍白,若是他们再迟过去半刻钟,只怕他就要和侯爷天人两隔了。
沈易北蹙眉道“我活下来了,那橘年怎么办”
追风想也不想就道“可当初不是您说的吗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您是做大事儿的人,若是将自己的性命折损在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