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们请教。”
陈萱魏年在孔夫人的宴会上还当真遇着几个熟人,有曾在美国认识的,也有金陵大学、中央大学的两位校长,陈萱与他们相熟,刚去两所学校讲过课,做过学术交流。
而其他的,闻家三兄弟也各有各的交际,相较之下,闻雅英还能在太太奶奶群里交际,常松那里则有些冷落。他倒真是个能人,便随在魏年身畔,与魏年一道交际。要魏年说,常松在性情手腕上较之闻雅英强之百倍,就是好钻营之事,于商贾来说并非坏事。只是,能入孔夫人这宴会的,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相较之下,常松那些个钻营上的小机伶,就很有些不够看了。
魏年倒不如何厌恶常松借着俩人连襟的关系与人攀谈,魏年只是心下唏嘘,倘十年前初来南京时与闻氏夫妇出来交际,怕他也就是如今常松的情形了。
只要脸皮厚,这也没啥,只是相较魏年如今的学识财力,哪里还愿如此卑恭谄媚。人,只要能站直了身子得到的东西,没人愿意弯下腰去的。
陈萱魏年这一对颇能拿出手的夫妻,便是闻先生都亲自引荐了几个上等人物给魏年认
识,介绍魏年时口称“这是家里二女婿”,那满满的赞许口气,让闻先生一干政敌听的直腹诽,心道,真难得老闻的肚量,对这么个后女婿都这般亲热,不知道的还得以为这是老闻的亲女婿哪。
不过,政客的特点向来是心中风起云涌,面儿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非但不动声色,还一个个乐呵呵地说,“真是个好孩子,一看就有出息。”再细一打听,人家还不是看起来有出息,是真有出息。当下又骂一声娘,想着真个老天爷无眼,怎么好事尽归了闻家后女婿竟是个博士当然,再一打听,后闺女比后女婿出息更不小,后闺女在做博士后研究,来往谈吐的更是学术界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
所以,魏年陈萱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接受与被接受程度却是极高的。就是陈萱不大熟悉的太太奶奶群里,她竟也能去交谈一二。不必谈论别的,这些个太太奶奶的,非富即贵,谁家没有一两个亲戚朋友在国外念书的。陈萱对波士顿教育方面的了解,简直如数家珍。再加上她有个不得了的生母,没人敢对陈萱如何。
闻氏夫妇对陈萱魏年第一次在社交场合的表现也很满意,倘不是俩人还要回美国,闻先生真想把二人留在身边,陈萱是学术界新秀,学术界看好她。魏年的专业是经济,虽与闻先生现在所做事业不相干,但魏年这样的高学历后女婿,又有这样的灵活手腕,带在身
边便是添一员大将。
闻先生在车上还说哪,“俩孩子这十年没有虚度。”
闻夫人道,“还算略有些小成就。”
闻先生笑,“做长辈的,不要太严苛。”
闻夫人眼神温和,“总是希望他们能更优秀一些的。”
倒是闻先生与闻雅英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陈萱并不知此事,她去金陵大学讲演去了,孩子们也跟了去。闻韶三兄弟则陪着俩老太太出门逛,魏年带着四宝儿在家,原本魏年亦不晓得,闻家的房间都是隔音的,人家父母在书房说话,他焉何能知。
实在是,闻家父女由屋内吵到屋外,魏年正在教四宝儿数数,闻雅英怒吼吼的下楼,险没撞到四宝儿,魏年眼疾手快的把儿子抄怀里,皱眉看闻雅英一眼。闻雅英却是给魏年这一眼看的心头火起,怒道,“鸩占鹊巢,真亏你这一家子住得下去”
魏年不预与疯狗计较。
闻先生站在楼上,俊雅的面容看不出情绪,他只是淡淡说一句,“如今这鹊巢还不由你说了算,也永远不是由你说了算。”
闻雅英脸色瞬时大变,冷笑,“人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原我不信,如今看来
,真是再对不过。”
闻先生一步一步沿楼梯下楼,那等冷酷便是魏年都平生仅见,闻先生行至闻雅英面前,声音却仍是温和,话中却带了不知多少冷淡的失望,闻先生道,“我若是后爹,怕你还能早些学个乖。我早说过,你要跟这么一个抛弃元配妻子的人成亲,以后,你我之间,不必再谈什么父女不父女的。”
闻雅英唇色雪一样白,那两片姣好的唇瓣颤了又颤,她强咬着牙道,“常松与他的妻子是旧式婚姻,他们早便没有感情的。”
“没有感情,就当早些离异,也不耽搁人家。他成亲十年都不离异,遇到你立刻斩钉截铁的打发元配回乡下。”望着长女的眼神,闻先生嘲讽道,“是啊,他给了元配一些钱财,让她一生衣食无忧。我告诉你,你们这事办的太下作,太不入流。我的女儿,可以娇纵,跋扈些也没什么,但是,人品不能下流。我再告诉你一句话,你不必嫉妒谁,阿萱就是比你强百倍,那孩子,自立又自强,我只恨她不是我亲生”
闻雅英瘦削的身子猛的一颤,一双含泪星眸不可置信的望向父亲。闻先生却是没有丝毫动容,“当初让你出国念书,是盼你有出息。什么叫有出息,纵学业上寻常,也要心性上佳。你只担心你继母贪你生母留下的嫁妆,中断学业回国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