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还要热闹,大家都想知道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分别是谁。
礼部的人将金榜张贴出来后就离去了,留下几个侍卫在公告栏看守维持秩序。考生和百姓等礼部的官员一走,就一窝蜂挤上前去看金榜的名字。在看到榜首的名字后,一个衣着寒碜的书生模样的青年不可置信地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获得状元,明明会试成绩出来的时候,那个叫柳渊的考生名次比他还高的。
难道柳渊在殿试上发挥失常了吗书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可是进殿试之前,他看到柳渊挺胸有成竹的,还以为柳渊会是今年的状元呢。
他只疑惑了一会儿,很快就没有心思去纠结别人的问题了,因为已经有考生认出了他,不停地跟他道贺了。京城的老百姓也都为他欢呼起来,大声地喊他状元郎,还让家里的小孩凑上去沾沾他的喜气。
柳渊这几日难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待在下榻的客栈里,玩伴来找他,他也闭门不见。他的朋友只当他在殿试上受了打击,心情还没恢复,便不再打扰他。然而柳渊并不只是为殿试失利而伤心难过,他更愁的是他跟那个少年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这才是导致他闷闷不乐的最主要原因。
他在客栈一待就是好几天,连殿试结果出来了都不知道,也没有去看金榜。金榜出来那天,他因为昨夜喝闷酒宿醉,天都亮了他还赖在床上不愿意醒来。还是楼下突然喧哗,吵
得他心烦意乱,他才不得已起身去关窗。
关窗的时候他往楼下看了一眼,只见朱雀大街人头攒动,百姓们拥簇着一个人往前走,不停地欢呼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宿醉让他脑子不太舒服,便一口气把窗关了起来,隔绝掉外头的热闹,而后又倒回床上继续闷头大睡。
还是他的朋友们担心他,一早就过来找他,见他不开门,就让小二拿了钥匙开门,一进去他们就被里头冲天的酒气给呛到了。
他们掩着鼻子进去,看到倒在床上不知生死的柳渊,连忙上去将人扶起来,摇晃他的身体说“柳兄,柳兄你醒醒,你中探花啦”
柳渊被人从梦中晃醒,不满地挥了挥手,醉醺醺地说“什么榜眼探花,我都不稀罕”
听到他这句话,他的朋友就以为柳渊这是因为跟状元失之交臂,不满足探花这个名次才自暴自弃的,就连忙宽慰他说“探花也很厉害了啊柳兄,殿试第三名呢,入翰林院当差不成问题了,说不定还能成为圣上的左膀右臂,成为圣上最信任的心腹呢。”
“就是啊柳兄,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中了探花呢你就别颓废啦,快起来收拾一下自己,出去置办几身行头,过两天还要游街,参加圣上为你们举办的恩荣宴呢。”
“是啊,哥们几个今年是没办法参加恩荣宴了,还指望着柳兄代替我们去长长见识呢。到时候还能见到圣颜,你可要在圣上面前好好表现,不能让圣上瞧低了你啊。”
柳渊被他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说得脑子闹哄哄的,只好认命地从床上起来。想起恩荣宴这回事,他就清醒了几分,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他作为探花,是万万不可能缺席圣上为他们这些进士举办的恩荣宴的,他就算不想去也得去。更何况,万一那个少年也会出现在恩荣宴上呢,他总得去碰碰运气吧。
想到这里,他就打起了精神,坐起来跟他的朋友们说“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置办行头,多谢几位兄弟的提醒,等过了恩荣宴,柳某再设宴请兄弟们饮酒。”
他的朋友见他恢复了元气,笑着对他说“好柳兄可要记着,不许赖账哦”
殿试成绩出
来后,礼部跟翰林院和国子监的臣子们又马不停蹄地张罗起殿试后的恩荣宴。恩荣宴设在翰林院附近的曲水亭,乾德帝会邀请这次参加了科举工作的大臣和中榜的进士们参加,以示恩宠。
乾德帝要举办恩荣宴这事,尹璁还是从东宫的伴读那里听说的。课间的时候,难得太傅不在,伴读们就围在一起谈论起今年殿试出来的状元榜眼探花来。尹璁最爱凑热闹,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话题,也凑上去听个大概。
伴读们说到探花的名字时,尹璁好奇地“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个人才得了探花而已啊。”
见他突然这样说,伴读们就看向他,新奇地问道“尹弟认识今年的探花吗”
尹璁见大家都看着他,想到自己是从乾德帝那里知道柳渊这个考生的,不好意思跟他们说出原委,只好随口应道“之前跟太子哥哥出宫踏青的时候,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而已啦。”
伴读们都知道上次他央求得太子带他出宫玩的事,便不疑有他,又继续谈论起来。尹璁听着他们说的话,心里有些纳闷,那个叫柳渊什么的,他考试不是很厉害吗,还得了第一名,怎么最后只做了探花啊,他不应该是状元才对吗
还是说,他其实也不是很厉害,只是会试的时候碰巧发挥得好,到了殿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尹璁纠结了一会儿就不打算纠结了,反正谁是状元谁是探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