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张捕头挎着没开刃的腰刀站在刘家食摊前,下意识对顾辞的态度好上几分,“顾公子,刘大娘说你拐骗了她家侄女的春桃卖身做奴,可有此事”
顾辞,“绝无此事,”他从怀中拿出了春桃的卖身契,镇定道“春桃是自愿来我家中做事,我二人是当着牙官的面签的卖身契,大人可去询问。”
张捕头看了卖身契,然后问春桃,“这是你自愿按的手印顾公子可有胁迫你如实说来不可撒谎。”
春桃连串的点头,“是、是我自愿的没人拐骗我,是我自己要给少爷做事的。”
刘氏一听就火大,冲过来想拧春桃的耳朵,“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我家白养你了”
春桃慌怕的抱起头,姜小曲一把抱着她往后躲开刘氏的粗手,“你还敢动手,当真是目无法纪,我看就应该锁你去衙门才对”
张捕头在一旁吼,“不得放肆再闹就全去衙门”
喝住刘氏,张捕头举着手里的卖身契给周遭围观的人看,镇民们不管识字不识字全都伸脖子去瞧,别的不说,那红手印儿看得可是真真切切。
“刘大娘,这卖身契上写的很明确了,而且你家春桃自己也承认是自愿的,没人拐骗她,你说顾公子拐骗春桃不成立,不可再散播谣言了啊。”
刘氏不服气,“她说卖就卖了,感情那活该我们这时日白养她的呗再说俺都给春桃说好人家了,她去给那瘫子少爷当奴婢,说好的婆家咋办就没见过这么没有良心的女子,老天爷啊我这是被自家人坑死了哟”
刘氏嘴巴一撇又开始哭天抢地耍无赖,口口声声骂春桃没良心,作势要把春桃要回去嫁人,春桃怕的死死攥住姜小曲的手哀求,“我不嫁,我不嫁。”
顾辞质问刘氏“可有聘书可有媒人作证可有问过春桃的意愿什么都没有,你不是春桃的生身父母,便做不得她的主。而春桃如今已卖身为我顾家家奴,一应婚配去向全有主家安排,你给春桃找的什么人家,我这个主家要先审视,若是好人家,我便亲自出礼金为春桃添一份嫁妆,若是那不好的人家,”顾辞脸色冷冽,“有我这个主家在,绝不会让春桃去火坑。”
这话让周围人听见,顿时觉得这顾少爷是个好人
“顾少爷对春桃这不挺好的,还说给添嫁妆呢。”
“是的啊,这哪里像拐骗,春桃这孩子咱们都知道,命挺苦的,虽然卖身做奴不好听,但她就一个小女子又不能靠亲戚一辈子,去人家家里做事很正常吧。”
“所以刘家给春桃找的婆家是哪个啊我咋没听说过”
“我知道好像是要说给张老癞”
张老癞这个名字一出来,人群中恍然地一片哦声,风向瞬变,什么都不用说就明白了。
张老癞啊刘家的这是打算把春桃卖了吧那怪不得春桃先一步把自己卖了呢
镇民们开始有人奚落刘氏了
“刘家的这就是你不地道了啊,春桃一个黄花闺女,那张老癞都能当她爹了。”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人家,那不怪人春桃要跑去给人顾少爷当奴婢。”
“不是亲爹娘,好歹也是亲叔婶儿啊,你这”
刘氏被镇民们奚落的脸上挂不住,这事成了还好,不成先被抖出赖,而且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抖出来,她就免不了被乡亲奚落,实在是那张老癞不是啥好人,知道她把春桃许给了他,摆明了是她没给春桃找好人家。
张捕头一听是张老癞,脸上顿时也很瞧不上的嫌弃,他问刘氏“你给春桃找的夫家是张老癞”
刘氏一时说不出话来,承认吧就坐实了她对春桃不好,不承认吧她男人又口头答应张老癞了,只能哼哼哧哧地含糊说了一句,“有那个意思。”
“找媒婆了没有过聘没有”
“没有。”彩礼钱还没谈妥春桃就跑了
一听什么都没有,张捕头不高兴地瞪眼,“啥都没有你这叫什么说好婆家。”
这时顾辞转头去问春桃,“春桃,你可愿与那张老癞结亲”
春桃顿时慌怕地跪下哭求,“我不愿意少爷求您别让婶娘把我说给张老癞,我真的不愿意,我宁可一辈子不成亲给您当牛做马也不要嫁给张老癞。”
姜小曲在一旁扶着哭求的春桃,大家伙见春桃这抗拒的凄苦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就是被逼到绝路上没法儿了,然后干脆一咬牙把自己卖了求庇护。
哎,春桃是个可怜人,顾公子是个心善人,
唯独这刘家是个心黑的自己亲侄女都这么坑
如今全问明白了,压根就没有顾公子拐骗春桃一说,春桃的婚事也不做数,张捕头直接当众拍案,“行了,如今都弄明白了,刘大娘,人顾公子没有拐骗春桃,今后不可再乱说毁人清誉,否则执意给你告上衙门,那是要挨板子的。”
人没了钱也没了面子也没了,刘氏憋屈的眼框子发红,大腿一拍哭嚎,“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俺们家养着春桃,给她吃给她住,这个没良心的说跑就跑了,好人没好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