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落日萧萧的傍晚,在马车上晃悠了多日的宋琉璃,搀扶着茯苓晕头晕脑地下车,就看到了丛林河流精致错落的行宫,她恍惚间有种自己在演电视剧的感觉。
“给宋主子请安,您来了”苏培盛从屋里出来,看见宋琉璃一脸的喜色和感动。
这个时候还能千里迢迢来侍疾,宋琉璃在苏培盛心里的地位,飞速超赶福晋,都快跟四爷并驾齐驱了。
“爷怎么样了”宋琉璃拒绝先去后殿安置,扶着茯苓一边往正殿走一边问苏培盛。
苏培盛红着眼眶“多亏了钮祜禄格格,她随身携带着钮祜禄家族的秘药,勉强吊爷还算是清醒,只是看着还不见好。”
宋琉璃挑了挑眉,还什么秘药,难道不是提前知道了内情,早早就叫人准备好的吗
她心里对四爷那一丢丢的担心更少了些,有钮祜禄氏珠玉在前,也没她什么事儿,她一点抢钮祜禄氏风头的意思都没有。
叫四爷高看一眼又如何,她才不想做四爷的救命恩人。同患难可以,高人一等成了恩人那还怎么搞情情爱爱的把戏
想是这么想的,可一进门,宋琉璃就差点没熏个跟头,殿内所有的帘子都拉着,到处都是烟火的味道,可见窗户都没开。
四爷估计是又吐又拉,屋里的味道酸爽都不足以形容。
“都是奴才的不是,宋主子先把这个围上,小心跟着传染了。”苏培盛仔细瞧着宋琉璃,见她除了不适,并没有厌恶害怕的神色,这才递过来一块带着两根带子的干净棉布给她。
宋琉璃瞧了一眼那简易版本的口
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有六甲符在,谁也不能阻挡她的美。
“收起来,爷要是看不见我的脸,说不定得多伤心呢。”
苏培盛“”
见宋琉璃毫不在意地往前走,苏培盛心里更暖了些,他也没有戴,他是四爷的奴才,不能叫爷觉得他嫌弃主子,心里不痛快。
反正贴身伺候了那么些年,什么追捧和好物件他没享受过,就算是死在这里,为了主子爷也值了。
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宋侧福晋对爷也如此情深义重,宁愿用自己的如花美色安慰爷,都不肯为了安全围上棉罩。
“您还没用晚膳吧奴才这就叫人给您准备晚膳。”苏培盛一边走一边小声道。
宋琉璃“不用,还没照顾好爷,我没胃口。”
守着这味儿能吃下去的都是勇士。
“爷,爷,您看看谁来了”进了内殿,苏培盛赶紧小跑着跪在床前轻声喊着四爷。
他知道主子爷这会儿没睡,就是浑身没力气犯晕才会闭着眼睛。
四爷努力睁开眼,看着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狐狸,眼神深处迸发出极为复杂的光芒。
他没想到,这总是娇滴滴的小狐狸,竟然肯赶过来,走到他面前。
“糊涂”四爷虚弱地低声道,可手已经伸了出去。
宋琉璃噘着嘴坐在床榻上,握住四爷瘦可见骨的爪子,心里止不住酸了酸。
虽然她不爱这个男人,可四爷真的对她很好了,这几年尤其纵容她,看着他虚弱得像个孩子一样,原来的威势都没了,她心里有些难受。
“爷肯定是不好好用膳才会病了,都跟您说了多少回了呀就是不听话”宋琉璃像以前那样轻轻晃着四爷的手,用撒娇的语气软软地教训着四爷。
四爷眼神中浮现出一点笑意“浑说”
“哼,爷还没有大宝和小宝乖呢。”宋琉璃猛地靠近四爷,面对面鼻尖碰鼻尖地低声调侃道,眼神内的狡黠让四爷都忍不住楞了一下才赶紧撇头。
他现在还病的厉害,这个女人,都是他给惯坏了,也不怕传染
“我还没嫌弃爷身上都馊了呢,您还敢嫌弃我。”宋琉璃又低声嚷嚷,见四爷开始瞪他,才更靠近他一些,几乎把自个儿塞
到了四爷的怀抱里。
“屋里不通风怎么行呀,苏培盛,你快去把窗户都开一点缝儿,在床前搁上几个火盆和炉子,炉子上煮些醋和开水,我要给爷擦身子。”宋琉璃捏着四爷无力的手脆声道。
苏培盛有些犹豫“这太医说是不让着凉。”
“可是爷现在身体里有病灶,还会传染,咱们健壮的还好说,爷病着本来就虚,要是又把病灶给吸回去了,这怎么能好呢你可以把窗户开的小一些,用火盆子围着床榻,不会着凉的。”宋琉璃有条不紊地解释道。
四爷“”她好意思说自个儿健壮
苏培盛见她坚持,又见主子爷点头,这才带着小太监和月晴几个赶紧去忙活。
“爷想我没有”宋琉璃摸了摸四爷已经瘦削到不成样子的脸颊,轻声问道。
四爷有些不好意思,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是想了的,甚至在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就要不成了的时候,别人都被他走马灯一样略过,只有宋琉璃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他当时想着,若是他走了,以后府里不管是弘昀还是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