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果然是”她张口又要得着乔虞骂出来,被璇玑眼疾手快地堵住了话头,“主子您先喝口水。”
这要当着人家大宫女的面骂出来了,往皇上跟前一告状,想也知道皇上偏心的是谁。
谢徳仪深呼吸将心头的怒火压下来,冷冷道“我身边伺候的人够了,谢过文宣夫人的好意,妾不敢领受。”
夏槐对她的怒气恍若未绝“娘娘此言差矣,这宫女已经往原来当职的地儿打过招呼了,您要是不留,她可也没地儿去了呀。再说了,您与她这般相熟,合该成为主仆,这宫女是个忠心的,夏婕妤临终前都没舍得带她走,您就好好用着吧,就是信不过奴婢,还信不过夏婕妤么”
这宫女口口声声提及夏婕妤,谢徳仪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刚开口“你”
那边夏槐已然先声夺人“既然这人送到了,奴婢就不多留了,这边还要去太宸宫替主子送东西给皇上呢,谢徳仪娘娘,实在是抱歉。”
这一行她过来,也算是做尽了能刺激谢徳仪的事儿,功成身退。
谢徳仪果然又被激怒了,什么人啊,到她这个才被皇上禁足的人跟前秀宠爱,太不要脸了。
看向弥心的眼神更冷了几分“说罢,是谁派你来的。”
“谢徳仪娘娘,奴婢有要事同您禀报,还请您关上殿门,防隔墙有耳。”
谢徳仪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沦落至此,你就是罪魁祸首,不将你就地杖毙就是仁慈了,还敢故弄玄虚”
“奴婢不敢,”弥心低着头,语调平稳,“难道娘娘你不好奇,夏婕妤娘娘明明是夏家人,却同谢家私下来往么”
谢徳仪正色着看去,沉吟半晌,最终还是示意璇玑去将闲杂人等遣出去,把门关上。
“你说。”
虽然将弥心送了过去,乔虞自然不可能全然放心,暗自让方得福小心盯着,一举一动能知道的都要上报过来。
因此,桑梓阁中,弥心刚跟她的新主子来了一场深入谈话,晚上乔虞这边就知道了她们谈话的内容。
实在是今天谢徳仪闹得那场大厉害,将宫人都给震住了,小心翼翼地生怕戳了主子的炸点,反倒没心思去注意身边人的异常。
“她倒是机灵,”乔虞笑道,“居然想到将夏婕妤说成是谢家的人。”
也是,夏婕妤在台面上只是夏家不起眼的庶女,而且生母不详,说是谢家早早按在夏家的棋子,这要换个深谙谢家内务的不一定能信,谢徳仪那种半路出家又不懂世家门道的,肯定信了八成。
还有两成是因为弥心经了乔虞的手而下意识戒备的两分。
旁边的夏槐说“奴婢见这个弥心面上瞧着老实,却真是个心有城府的,主子还是得小心她才是。”
“夏婕妤出来的宫女,自然是不凡的。”乔虞若有所思,“当年夏婕妤身死,伺候她的宫人们大多也不在了,这位弥心能全身而退,自然有些手段。”
毕竟夏婕妤身上的秘密连皇帝都忌讳,作为她的心腹宫女,弥心极有可能也知道内情,皇帝怎么会放任她在外呢
南书见她望着前方怔怔出神,疑惑地问“主子,您想到什么了”
“我想,”乔虞唇边缓缓扬起一抹笑,“我阴差阳错地又同皇上心有灵犀了说不定。”
夏槐也笑“您和皇上情深意重、心意相通,自然是时时刻刻想到一块儿去的。”
乔虞嗔了她一眼“我让你送去的贺礼怎么样皇上说什么了”
今年万寿节,她给皇帝准备的寿辰礼,除了年年都有的画册,还有一对相思树、连理枝的掐丝白玉浮雕扳指,一大一小,整整齐齐的放在特制的锦盒中,在烛光下光泽莹润,精美绝伦。
皇帝左手大拇指上常年带着扳指,每回脑中一想着什么事,手就下意识地婆娑转动起扳指来。
大约是给景谌他们夫妻做完佩饰,她灵感喷涌,兴致勃勃地想给自己和皇上也做上一对,好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总不能厚此薄彼。
她原是想做戒指的,只是前世拍戏的时候听说古代后宫中嫔妃待戒指寓意“戒身”不适合侍寝的意思,这时代她倒是没听说,不过换一换,做双扳指也好。
她在让夏槐送去的掐金丝珐琅小方盒里头将两个都放了进去,还附赠了一张小纸条,明明白白的说,如果他喜欢的话就先将男款地给自己戴上,而后在将小的那只带回来给她,若是他不喜欢不带,那她留着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全数给他留着做纪念吧。
狠话撂下了,因此当晚皇帝过来时候,乔虞第一眼就往他手指头上瞄,结果两只手的大拇指都是空落落的,不光她送去的白玉扳指,就是他原来用惯了的那只翡翠盘龙扳指都不见了。
小脸瞬间耷拉了下来,皇帝看得好笑,把宫人们都打发了下去,上前拉起她的手“见着朕来就这幅表情不欢迎么”
乔虞颇为哀怨地望过去“您拒绝了我一片心意,我伤心一会儿还不行”明眸水涟涟的,就差控诉他是负心汉了。
皇帝失笑着从袖口处掏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