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皇后的人出去请太医的时候,乔虞悄摸对着张忠使了个眼色, 皇上不说要把这丫头带下去么眼下皇后没注意, 还不赶快动手。
张忠真不愧是皇帝跟前的人, 拂尘换了个手,一点动静没发出来,那四个小太监,捂着小晴的嘴就将她拖了下去。张忠侧着身,对着乔虞微微点头, 算是领了她这个情, 随即退至皇帝身边。
皇帝瞧见了他们的眉眼官司,不由失笑,在张忠过的时候暗暗瞪了他一眼,瞧得张大公公一个激灵,摸着头脑想不明白哪又惹着皇上生气了。
就这么一会儿,太医宣来了。乔虞看了一眼, 有几分眼熟,不过太医轮值的就那么几个,眼熟也不奇怪。
太医对着帝后行了礼, 便尊皇后的意思,过来为乔虞诊脉。
乔虞顺从地坐下, 抬手放在脉枕上, 细白的手腕上覆了一层娟帕。
那太医伸出三指诊脉,良久,才收了手, 屈膝跪地,恭敬回道“禀皇上、皇后娘娘,乔容华连日身子不适,对腹中的胎儿多少有些影响,但从脉象上看,仿佛有流产之兆。”他埋着头,声音略透着凝滞迟疑,只是话中的内容足够重要,倒也没人心生怀疑。
流产
众人一惊,皆向着乔虞看去,她面色中显着几分虚弱,眉宇间的神采却甚是夺人,瞧着哪像是要流产的人。
皇帝眸色一暗,沉声问“是就是,怎么出来个仿佛之说”
太医道“回皇上,乔容华的脉象虚虚实实,一时诊来有流产之象,一时又康建如常臣、臣也不知是何缘故。”他说起来十分踌躇,还透着些许慌张。
许知薇却没耐心再等下去了,按照她原本的计划,乔虞在跌倒的时候就该借势装出一副柔弱姿态,哪怕故作大度不与自己计较,但有机会博取皇上怜惜,她总不会放过的。
乔虞的本事许知薇最为清楚,她要装模作样起来,谁都辨不出真伪,而她装得越真,之后的戏才能顺利演下去。
偏偏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乔虞步步都脱离了她的预想,许知薇不愿再让她占了主动权,便佯作诧异道“莫不是乔容华又中毒了”
话音一落,对抢了自己在简贵妃跟前体面的许知薇甚是不满的蒋贵嫔张嘴就堵了回去“有人费尽心思给乔容华下毒就是为了搅乱她的脉象图什么”
虽然她话里的讽刺令许知薇听着不怎么舒服,但其中的内容正中她下怀,也就懒得计较,反而接茬道“这妾也不知,不过如果是对身体无害的,想来也并没有加害乔容华的意思。”
接着身后响起了一声惊呼“呀,别是乔容华自己给自己下得药吧”也不知是谁,蒋贵嫔听了去,脑子中灵光一闪,自以为抓着了真相,兴冲冲地便面向帝后,抬手指着乔虞“皇上,皇后娘娘,这定是乔容华仗着身怀皇嗣,自导自演了这出戏,故作柔弱,谋夺圣宠,陷害他人。”
乔虞抬眸忍不住看过去,眼神十分复杂,幕后之人该是多想不开才算着把蒋贵嫔当枪使啊,话到嘴边留三分,似真似假由着人自己去猜去想去揣测,才最为信服。她这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在场的人都不是蠢的,尤其是皇帝,典型多思多虑的性格,蒋贵嫔这么一出,说不准还便宜了自己。
乔虞施施然起身,莞尔看向蒋贵嫔,笑道“蒋贵嫔娘娘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妾是万万不敢受的。其一,若说谋夺圣宠,皇上一片慈父之心,看在妾腹中胎儿,几月来对妾多有照看,妾感激不已,如何也不敢借着皇嗣生事,乱了本分。”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皇帝几月来对她的殊宠归于对子嗣的在意,妃嫔们的脸色多多少少缓和了点,她继而说,“其二,陷害他人,妾倒是想问问蒋贵嫔,妾陷害了谁如何陷害的”
蒋贵嫔被她的连问逼得显出几分窘迫,强撑着朗声道“自是许美人。刚刚那宫女不是说要回报你的恩情么你们俩表里为奸,纠葛甚深,难不成乔容华还能否认不成”
乔虞扬唇浅笑“我为何要陷害许美人”
蒋贵嫔一噎,说不出话来,是啊,许美人论身份、论宠爱都及不上乔容华,有什么值得她拼上腹中孩子陷害的。
这时候,许知薇神情凝重地站了出来,微微蹙眉,有些踌躇道“乔容华娘娘,莫非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您还记恨着妾”
语焉不详的两句话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提起来了,皇后不耐地出声“许美人有话不妨直说。”
许知薇福了福身,小声道“妾前些日子去灵犀宫拜访乔容华时,无意间看见了乔容华与安修仪有所往来传信,妾多嘴问了几句,惹得娘娘不快”她脸颊泛红,略显出几分羞窘,止住了话头,众人自然而然便联想到了那日许美人从灵犀宫红着眼出来的传闻,露出恍然之色。
乔虞暗撇了撇嘴,瞧瞧人家这语言艺术,蒋贵嫔远不及矣。
“安修仪”皇后皱了皱眉,看向乔虞的眼中添了几分厉芒,“乔容华同安修仪之间有什么秘密旁人都听不得”
“皇后娘娘,许美人不过一人之言,您倒是信她。”乔虞轻笑着道,她心头生起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