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吩咐驾车的属下“这灰雾来得异常,去探一探四周情况,注意保全自身。”
“是”
驾车的中年人站起身,应声行礼,身形如燕子掠去。
云乘月吞了结灵之心,缓过一口气。她看了一眼左臂上绑着的兔子小薛,面沉如水,收剑入鞘,又看了一眼通天观的方向。黑红色的“祀”字横在上方,力量直指通天观。她知道他去了那边。
但四周灰雾重重,稍微远些的建筑都被吞没。道路也被淹没,透出十足诡异。
刚才还有杂乱的人声,这会儿却极其安静,除了周围可以见到的几个人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说三天时间
云乘月沉默地站着。不能急,她想,就算遇到了突发状况,也要一样一样来。
结灵之心沉入丹田处,与灵力旋涡融为一体,缓缓释放力量。她感到自己的灵力旋转速度加快了一些,旋涡也变得更深邃,似乎有壮大的趋势。
灵脉中流淌的力量,也隐约在雀跃,好像随时可能沸腾。
但距离灵力恢复还有一会儿。
云乘月抬头看着云府门楣,心中闪过涟秋的脸,也闪过大伯母的脸。刚刚听到的杂乱叫声里,也有来自云府的。
“我想进去看看。”
她抱着玉清剑,带着左手臂绑着的兔子,踏上了云府的台阶,又回头问“你们要来吗”
正好这时,刚才去探路的中年人回来了。他对卢桁一礼,说“大人,灰雾不影响道路通行,但能吸收声音,还有一定迷幻、麻痹作用。路边行人已经昏倒,体内生机有被抽吸的现象。”
卢桁面色一凛“不好,这样下去,恐怕全城大部分人都有性命之忧”
“不是全城,”聂七爷冷冷地接话,面色凝重,“是全州。”
云乘月也想起了他来时说的话,问“为什么这么说”
聂七爷面上多了一抹讽刺,望着卢桁“听说卢大人出城九日,也前去拜访过通天观,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一愣,抬手止住属下的呵斥,平静解释“我去通天观是为了别的事求卦,之后按照卦象前去寻人。这事十分重要,不能假手他人,也绝不能告诉司天监以外的人。所以你说的事情,我的确不知情。”
聂七爷面色仍冷,淡淡道“这段时间以来,我接到各地消息,不断有人莫名昏迷不醒,或是感染风寒、一命呜呼。我原本以为是某种疫症,现在才明白”
他看向天空,神色凝重。
云乘月见状,眼睛微亮“你也看得见祀字”
如果聂七爷看得见,也许她可以托他处理云府和城中的事,自己立即赶往通天观。
聂七爷一僵,露出几许不易察觉的尴尬“看不见,但云姑娘说有,我便信你。”
云乘月有点失望“哦。”
看不见你看什么啊。
卢桁斜了他一眼,心想小年轻就是喜欢瞎显摆。他咳了一声,板着脸,很有威仪地说“乘月,如果云府无事,你就留在府中等消息,我去通天观解决这件事。”
云乘月眼睛又一亮“您也有类似的光明大道,可以克制祀字”
卢桁一僵,讷讷道“这,老夫的书文虽然不是光明大道,但修为在身,也不是不能试试”
云乘月再次失望“哦。”
两个不同年纪的男人面面相觑。这一瞬间,这彼此都互相瞧不上的一老一少,忽然都心有戚戚焉。
云乘月转身,叩响云府大门。然而,本该紧锁的大门,她一推就开了。
保养得很好的门轴旋转,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门开了,涌出一片淡淡灰雾,还有
当啷――
玉清剑自行出鞘,凛然击向前方,拖出一串火花
来袭者闷哼一声,往后腾空,惊疑不定道“灵剑护主”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很不和谐,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身后,聂七爷才举刀,卢桁却冷冷“哼”了一声。
这位老人右手一抬,指间已是挟了一支毛笔――不,是精铁所制的铁笔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因为在他一抬手间,那个文字已经完成了
――矢
箭矢的矢,邦有道如矢的矢。直行而去,九死不悔。
那道刺耳的声音变了语气,变得更多惊恐“玄之文玄之文卢桁老儿,谁说你识海破碎、无力再用玄之文”
书文化为的箭矢,并不快。
然而,被箭矢瞄准的敌人,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凌厉刚猛的灵力如同墨汁,在空气中拖出浑厚痕迹,重重刺入敌人的胸膛。敌人再哼一声,从半空跌落,“咚”一声后,再无声息。他面上的面具也碎为两半,留下面中一缕新鲜血痕。
聂七爷神情凝重,颇为忌惮地望了卢桁一眼。不愧是前任四曜星官,哪怕身上有伤,也能一笔用出玄之文。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直接出手解决宸州的事
云乘月也有同样的疑问“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