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战争,必须强大。
“强大”的种子种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好似长大了一般,肩膀上有了重量,身上有了皇子的威严,皇子的气度。
他们两个到底是年龄小,对于这三年的变化,只有这么一个感悟,强大。
不管是海上和陆地,都必须强大。
他们两个回来五台山,知道保康哥哥不着急回京,他们也不着急,反正在哪里都要学习。他们要和保康哥哥一样强大,强大到有一天可以站起来,在大清的海面上,在大清的边境线上,为了大清而战
他们这般变化,师祖和保康都看在眼里,都满心欢喜。
保康“师祖,保康的弟弟们长大了。保康感觉,保康可以退休养老了。”
师祖“嗯。”
“师祖,保康要睡一天一夜,不要喊醒保康。”
师祖心里一痛“好。”
三月末的月牙儿弯弯,星星一颗一颗眨眼。保康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了一句“师祖晚安”,人就睡了过去。师祖看着他,心里更是难过。
他好像很久没有难过的情绪了,可他还是难过。
自从回来五台山,保康就感觉自己浑身乏力,昏昏欲睡。好似缺少了几百年的睡眠一般,好似要一睡睡到他彻底休息够才好。
他知道师祖和大喇嘛等等人都担心他,他也尽力配合他们白天的活动,比如一日三餐,可他真的困。
师祖知道小徒孙很累很累,师祖瞧着小徒孙眉眼间的疲惫,心里头特难过。
他知道小徒孙回京后的不适应,不乐意;他也知道,这是小徒孙自己要做的事儿,再累也要撑住。
在京城面对京城的规矩和争斗不喜欢,不适应。
在南海面对汉家百姓的时候,面对朝廷官员们的态度,皇上的态度,陈近南的事儿,伤心,难过。
在雅克萨的时候,主持谈判,一力承担起来巨大的压力,领着将士们尽可能地打胜仗,尽可能地减少人员伤亡,还要做出轻松的样子不让所有人担心他。
微弱的星光下,师祖静静地看着小徒孙的睡脸,眼泪上涌到眼眶,又收回去。
他的小徒孙,在努力做他认为他该去做的事儿,做得非常好,他应该骄傲,他应该自豪。
师祖默默地收敛思绪,又恢复成那个风轻云淡的高僧醒迟大师。师祖守着小徒孙,将天下和京城等等事儿都抛之脑后,只想他康复如初。
春风熏人醉,保康在五台山睡啊睡,好像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吸收日月精华快乐长大。皇上在京城左等右等等不来熊儿子,收到师祖的来信,不由地眼睛湿润。
皇上知道,熊儿子是真的累了,真的感到疲惫了,熊儿子将他的胤禛弟弟和胤祺弟弟护在五台山,不乐意参与京城的各种明争暗斗,也不想再去负责他两个哥哥们之间的事儿。
皇上仔细地将信件又看一遍,小心地收好,收敛思绪,却又思绪翩翩。
自从他接熊儿子回京,三年多了。短短的三年多,不光这天下,京城,现在也确实是大变化了。
不说其他人,皇上自己都有了巨大的变化。
皇上赶在康熙二十三的春节之前回来京城,今年一开春就紧急安排人出海,就那个太医院的医者王景明,还有那些对匠艺有天赋的八旗儿郎,还有那些有志气出海看看的年轻人,通通送出海。
南下,北上,皇上充分认识到“这个时代”的战争的含义,对于天气的预测,对于火器的依赖,对于马匹和骑兵的落后下定决心做一番变革。
时代大势如此。他不能每次打仗都仰仗熊儿子一个人的“特殊能力”,他必须制造出更好的火器和大船,制造出更好的蒸汽机来代替骑兵,琢磨出更好的预测天气的方法
他摊开今年内务府新绘制的大清地图,见识了“大清天下之大”,又笑。
谁能想到,大清的地盘,这么大了那
皇上之前做梦也没想过。
皇上的胸腔里升起一股豪气,他要做的事儿可太多了可以安排大儿子去兵营,可以安排太子去学习怎么做一个变革中的太子,可以安排三儿子去学习其他各自知识
然后皇上又叹气,因为他无力阻止他们对于皇位的争斗。
不光他的心态变了,他的儿子们,每一个都有改变,他的大臣们和百姓们,也都有改变。
一时间皇上感慨良多,又开始叹气,或者他唯一能欣慰的,就是他的熊儿子。皇上提笔给师祖写信,答应师祖,保康尽管在五台山休养,胤禛、胤祉,等春节的时候回来京城过节即可。
师祖和皇上都有了决定,胤禛和胤祉在五台山上跟着保康,学习,玩乐,成长,京城里的哥哥们直接闹翻了脸。
无他,他们也很累。
不同于保康这三年东奔西走,直接担起来重任的累;也不同于皇上的操劳,操劳过后的野心勃勃、雄心万丈,他们是,眼睛看到了太多,亲自接触了太多。
太多、太多和以往他们的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