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些法子,在万岁爷面前,摆脱干净得好。”
如何才能摆脱干净呢。
贺临被囚多年,该淡的,该忘的,都差不多化了烟。那些虚名也都该跟着散了,可如今,就算皇帝想为了她王疏月,逼着自己看开,奈何淑嫔,太后,甚至皇后这些人,未必肯让皇帝看开。
王疏月不是不明白,和皇帝相处,刚过则断。
她何尝不晓得,他对她已有没有明说的警告,要她懂事,撇干净,离远些。
然而,此时还是和三年前一样。
关于贺临,王疏月无话可说。
他之于王疏月,不光是旧年有过婚约的少年。他也是王疏月的良心。千万人践踏他的时候,要让她为了撇干净自己,跟着一道去踩踏那个人
她不肯。
想着,不免红眼。
一抬头。
春季的宫殿上空,云淡风清,虽无山水映照,却静如一片宽阔的大湖。
长春宫折腾了大半日,终于迎来了中宫嫡子的第一声啼哭。
虽不大,却有石破天惊之力,太后坐在前殿险些掐断了手中的玛瑙佛珠。
陈姁隔着庭院朝张望,喜出望外道“哟,主子,听着这声,可不得是个小阿哥吗”
正说着,里头的姥姥跑出来传话,扑跪在太后面前“老主子啊,大喜大喜,皇后娘娘得了三阿哥,母子皆安。”
“阿弥陀佛。”
太后脱口念了声佛,前殿里候着王疏月并淑嫔,婉贵人,宁常在忙一道跪下,口中贺喜。
太后听着阖宫贺喜之声,倒把这几年的忧虑,不安之气,全部吐了出来。她看向王疏月,她今日穿了身褪红的春绸氅衣,安安静静地跪在众妃的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恭顺,勤谨,太后却越发不安。她和淑嫔顺嫔那些人都不一样,虽是汉人,入宫三年,却无半分可供人挑剔指处。
就连大阿哥也人前人后地说“和娘娘好。”
都说隔着肚皮,定不会有真情,这句话映在太后和皇帝身上,再真切不过。太后想不明白,既然放之四海而皆准,为什么独不映在王疏月身上。
想着自己从前恨她不得生,却占去了全部的君恩雨露,如今又着实庆幸她早年损过身子,如若不然,中宫即便得了嫡子,也还要戒备着她王疏月的骨血争去太子地位。那岂不是更糟心。
“都先起来吧。你们守着也辛苦了。”
“是。”
“陈姁。”
“奴才在。”
“皇帝在什么地方。”
“回太后娘娘,皇上在养心殿,已经使人去禀告了。应该就要过来了。”
“既如此,和妃,你们散吧。”
“是,妾等告退。”
众人都是表面心情好,实则各有各的想法。太后让散,都巴不得早些走。
淑嫔跟着王疏月一道走出来的,走到长春宫外头,婉贵人等人都借故辞去了,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宫墙掩映着细碎的春花,日头恰恰好。
正沿着宫道走,大阿哥跟着梁安从前面跑了过来。
“和娘娘。”
王疏月蹲下身,将他揽入怀中。
“下了学了怎么不回去。”
“梁公公说和娘娘在长春宫,儿臣来接您。”
说完又朝淑嫔行了个礼“请淑娘娘安。”
淑嫔立在王疏月身后,“欸,真好。妾原说送娘娘走进步的,这会儿看来,到该去了。只是大阿哥,你怎么还是一口一个和娘娘的叫着啊,你皇阿玛听了,岂不是不高兴。”
这话说得金翘和梁安都皱了眉。
大阿哥虽小,到也听懂了她的意思,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应什么。抬头看向王疏月,目光跟着暗下来。
王疏月拿出自己的帕子,抬手替阿哥擦拭额头的汗水。将背后淑嫔的话掩了过去。
“皇阿玛疼大阿哥,不会不高兴的。和娘娘也喜欢听你这样叫。”
谁知淑嫔却笑了一声,跟一句道“也是,万岁爷宠爱和妃娘娘,连宫中的流言都要替和妃娘娘挡着,您与大阿哥怎么处着,皇上定然也不会说什么。”
大阿哥抓紧了王疏月的袖口,小声问道“和娘娘,什么流言”
金翘正要给大阿哥使眼色,让他别问,却见王疏月摆了摆手,将大阿哥抱起。
“什么流言啊,说和娘娘身子一直不好,后头的木兰秋猎,你皇阿玛都不肯带和娘娘去了。”
大阿哥一听,忙道“那不行呀,儿臣才学会了骑射,要给和娘娘猎鹿呢。儿臣去求皇阿玛,让他带您一块去。”
淑嫔不想她全然不为自己的话所动。
大阿哥更是搂着她的肩膀,当着她的面说着母慈子孝的话。
不由地自己没脸,喉咙里冷冷笑了一声。
天色也渐渐暗下来。王疏月挽了挽被风吹乱的碎发,转身看向淑嫔。
“也许你有你的活法,我不好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