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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蒙的, 六子家的阁楼更是暗地吓人。阁楼是瓦顶的那一部分,所以特别低矮, 人到里面需得弯着腰。几束白光顺着瓦间的缝隙打下来, 隐约可以看见屋里人的身影。

在阁楼的入口处, 上来一个人, 当人露出半个头时, 早等在阁楼的人说道“江潮, 你可算来了, 咱可就等你一个人了。”

江潮把手电筒的打开,一束黄光转着打了出去, 由着昏暗的光线,江潮勉强能看清里面大致的场景。

他撑着木梯子,直接越上了阁楼,“二坝头, 说好的两点,我按点到的。”

二坝头嘿嘿一笑,知道从江潮这里难占便宜,也不耍嘴皮子功夫了。“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二坝头旁边站了一人, 穿的厚厚的一身, 年纪大约四十岁,国字脸, 一看就是那种憨厚老实人。一般混迹在黑市都不是什么正经人,这样老实巴交的人确实挺少见的, 算地上一股清流了。

其实要二坝头说,江潮才是真清流,他就没见过像他这么会装的人,他自己要是不说,别人谁能看出他背地里做什么阴私。

两方人都没有浪费时间的意思。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要不是因为我儿子要结婚,急着用钱,这东西我是舍不得拿出来卖的”,国字脸男人从厚重的大衣里取出了一个佛像,很是不舍的摸着。

江潮从他手里接过佛像,放在手电筒盈亮了的光线下。仔细瞧着,是一尊比手掌大一点的笑弥勒,虽然小了一点,但重量却很足。黄铜做的,上面有些地方被腐蚀的发黑。

凭借着黄铜上锈蚀的痕迹,江潮推算着应该不是什么老物件。这东西时间要是上不去,价值就不会太大,没有多少入手的价值,江潮在心里做着估量,他的结论和二坝头大体相似。

两人看江潮认真,都不敢打扰他。国字脸男人是因为紧张,二坝头却是了解江潮,他知道江潮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佛像在他手上转着,细细地打量着佛像的边角,眼尖的瞧见底座上被磕了一个小角,凹了一点下去,这一块地方是损伤最严重的地方,在黑色黄铜间隐隐闪着一些金色的光点。

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江潮心神一凝,掂了掂佛像。重量不大对劲,一般是黄铜浇灌而成的话,重量会轻上很多,也不排除有灌铅的可能,他心中思忖着。

“老哥,你说这佛像是家传的,到你手上传了几代了”,他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

“我听我爸说,有四代了,我太爷爷传下来的”,男人搓着手,嗡声说道,在江潮的视线下紧张地坐立不安。

这点看人的本事江潮还是有的,对方给他的反应,不像是在说谎。如果只是一个普通黄铜佛像,在还不是古董的前提下,怎么可能被一家人代代相传,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江潮,这眼也过了,你觉得东西怎么样”,江潮虽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大家都是能装的人,对方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谁知道。不过他估摸着这单生意怕是成不了,江潮又不是傻子,他不信这东西能入了他眼。

“这东西你想开多少价”,他问道。

“三十。”

男人心里本来就发虚,见江潮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慌得不行,忙改了口说道“要不二十,十五也行。”

这东西是他从他爸手上接过来的,不过老人家只说这东西是个宝贝,还没说怎么个宝贝法,就撒手去了。这东西他也琢磨过一段时间,但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佛像而已。

不过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意义不一样,要是家里家里儿子娶亲,急着要彩礼钱,他压根就不会想到要卖这东西。毕竟人挪活,树挪死,死东西在活人面前也只有让路的份。

“二坝头,你之前不是收过破烂吗,一斤黄铜多少钱来着”

“也就值个几毛钱吧”二坝头回道。

“啧那还真是挺便宜的”,江潮摇摇头。

两人一唱一喝,把男人脸憋的通红,“小兄弟,你就说你收不收吧你也别拿话讽刺我,你要是真心要的话,我价格再低一点,十块钱给你,这价格真地不能再低了,再低我也就不买了,要不是真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出来这一趟。”

“行吧”装着考虑半晌后,才定了音。

这个决定于他而言并不难下,赌输了,最多不过是让十块钱打水漂,但如果他赌赢了的话,那可能是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惯例。手上多了个佛像后,他兜里却是空空如也,一分钱也没剩下。

“我还以为这门生意准没戏了,话说你到底看上这东西啥了”

江潮转了转手中的佛像,眼中闪过精光。他心里盘算着,面上笑道“没看上什么,只是最后一单不想空手而归而已。”

“你要金盆洗手了不成”,二坝头眼睛眯着,又仔细看了他几眼。

“这生意不是人干的,年轻有拼劲的时候还能一心想着,但现在人年纪大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