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祝姑娘不愿意,直接与我说一声就是了,我总也不会因这样的事儿非要缠着她的。”
“行。”
卫珩轻嗤一声,“那我替她说一声,她不乐意。”
“”
“还有事儿吗”
“没有了。”
“那走罢。”
车窗外再次静默了好一会儿。
隐隐的,只能听到更远处的喧闹。
“卫珩,我究竟与你什么仇怨,你为什么非得与我这样作对从前你也不这样,自从祝五混了进来”
卫珩直接打断她,嗓音是懒洋洋的,极冷漠的,“如果你还有些脑子,就知道什么话在我面前可以说,什么话在我面前提都不该提。”
“我只是想知道,为何她一来,你就对我避如蛇蝎,倘若是她与你说了什么,我竟然连辩驳都没能辩驳一句就被人离间了,我觉得十分冤屈。”
祝宜臻觉得自己更冤屈。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悄摸着掀了一角车帘,视线透过这缝隙在外头转了一圈,最终停在马儿的后蹄边上。
她能瞧见齐瑗面上的委屈。
齐姑娘从来都是清冷冷的性子,话不多,也不爱笑,属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美人。
难得的,瞧见她眼睛里头有了泪花,咬着唇,神情软弱,比一般的姑娘梨花带雨更让人心疼。
宜臻忽然想去瞧瞧卫珩此刻是什么神情。
视线一转
好罢。
卫珩没有神情。
这段时日,宜臻渐渐发觉了,他其实和旁人说话时,一贯不太爱动自己的五官,面无波澜,仿佛连多挑一下眉都觉得疲倦。
手段有多狠,神情就有多淡。
“我想你没明白。”
“没明白什么”
“我这几日事务繁忙,不太出来走动,和祝五说话的功夫统共加起来也没两个时辰。”
他笑了笑,“两个时辰,她自己的事儿都说不完,还有功夫跟我讨论要不要做一个络子”
“这不是一个络子的事”
“不管是几个络子的事。”男人直接打断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都是你自己的事。”
“要是缺络子,就找你自己的丫鬟打,要么跟平誉记账使钱去外头买。祝宜臻自己个儿都忙得很,没空浪费时日给你系绳结。”
“行了,你回去罢。”
宜臻能很清楚地瞧见,少女的脸面已经彻底涨红了。
原本还挂着眼睛里头的泪珠也彻底滚了出来。
“卫珩,我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女,你何必要这样羞辱我”
卫珩冷眼看着,没说话。
他其实本可以说的更难听更直白一些,但看在齐修为的面上,已经给她留了几分颜面。
但是很可惜,齐瑗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抹了抹眼泪,忽然转过头来,狠狠瞪了车窗边的祝宜臻一眼,就跺脚跑开了。
“卫珩,你等着吧,好好的珍珠不要,非要去选一颗鱼目,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鱼目祝宜臻真心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瞧了那么久,瞧出些什么没有”
“瞧出今夜月明星繁。”
少女弯唇笑了笑,“想来明日应当不会再落雨了。”
卫珩挑起一只眉“我以为你会说一说齐瑗的络子。”
“有什么好说的呢。说到底,她也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坏姑娘。”
齐瑗其实和她二姐祝亭霜是同一种样式的美人。
都是清凌凌的,高高在上的,极有主见的。
宜臻不喜欢祝亭霜,也不喜欢齐瑗,甚至厌烦到都不愿意给她打络子维护面子情的地步。
但她不得不承认,和祝亭霜比起来,齐瑗要讨人喜爱的多。
一个姑娘家,能这样大胆又坚韧地追在喜爱的男子后头,表白自己的心意,也是一种可嘉的勇气。
如今她挨了卫珩几句数落,心里头应当是极其难过的。
要知道,之前她从马上直直摔下来,摔的膝头血肉模糊,她也没掉过一滴泪。
这样的状况下,宜臻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资格再去落井下石什么了。
“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去体谅的。”
卫珩蹙了蹙眉,“你没必要总是把自己放在最低处,战战兢兢,胆子比兔子还小。”
“这怎么又和胆子扯上关系了。”
宜臻忍俊不禁,“方才明明我都要出去与她说了,是你非拦住了我。”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没必要浪费太多功夫。”
他迈腿重新跨上了马车,说了一句让祝宜臻半懂不懂但记了许久的话“你只要负责去征服你自己的星辰大海,情敌我自己解决。”
“征服什么星辰大海”
男人懒洋洋地抬起一只眼眸,勾了勾唇“或者也可以征服我,我替你去征服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