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想了想,“郝家想和忠国公府结亲,国公爷有此意,但郝家除了郝子骞,还有一位嫡少爷,两个人为了家业斗的你死我活,这桩婚事,极有可能决定往后家业要传给谁。”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宜臻摇摇头“没什么。”
而后垂下眼眸继续乖巧喝奶。
她原还以为,忠国公府是想和卫珩结亲的呢。
不然谁会把自己还未订亲的嫡女儿,托付给一位同样还未成婚的青年男子呢。
这事儿一旦传出去,比她随嫁还不好听。
虽然这一路上齐瑗女扮男装化名齐飞羽,虽然跟着的都是卫珩自己的人口风严实的很。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情,迟早有一天会包裹不住的。
宜臻不晓得卫珩想到过这些没有。
倘若想到过,为何总是不管不顾任那齐瑗随意行走,从来不管她的行踪。
但倘若没想过,为何又一路小心,隐姓埋名,几乎从不走官道,警惕的不像样。
“呵。”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她是郝子骞的妹妹又不是爷的妹妹,我管她做什么她自己有手有脚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不会管自己么。”
“好歹她哥哥求了你这么多次。”
“她哥只让我帮忙护着安全,没让我替他教规矩。我把她活着带到京城,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说这话时,男人微微抿了唇,眼眸里的情绪极其冷淡,仿佛说的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块石头,一根草,一只野狗。
有那么一瞬间,宜臻竟然被他眼底的冷漠和戾气给吓到。
好在这时
“祝五姑娘,你在马车里吗”
车窗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带着几分清凌凌的傲气。
说曹操,曹操到了。
宜臻正要起身。
“你别动。”
卫珩蹙了蹙眉,“身子不好就好好养着,别瞎胡闹。”
“可是”
“我出去和她说。”
少女愣了愣。
“你好好歇着。”
男人已经起了身,“我问过石大夫了,他说你身子骨本就不好,这几年又反复折腾,要是还不好好养,日后有的是你罪受。”
“”
宜臻想了半天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他。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卫珩已经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窗外传来他们的对话声,因为距离近,能够听得十分清楚。
十分好笑。
“你找祝五什么事儿”
“卫珩大哥你你、你怎么会从祝姑娘的马车上下来”
齐瑗明显是惊着了,说话都磕巴起来,语气里已经忍不住带上几分颐指气使的质问。
卫珩的嗓音就冷淡极了,甚至还有些不耐烦“你到底什么事儿”
“我我前几日托祝姑娘帮我打一个络子,今日来问问她打好了没有。”
“什么络子”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络子。”
到此刻,齐瑗才终于镇定了几分,“就是前日我瞧见祝五姑娘腰间扣玉佩的络子打的极漂亮,我瞧着喜欢的紧,正巧有块玉佩络子脱了绳结,就托她帮我也打一个呢。”
“她络子打的不好。”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无波澜,“她也不打络子,能用的都是丫鬟动的手。”
“啊我原来不知晓这个呢,即使这样,那就托她身边的丫鬟”
“你自己没丫鬟么”
车窗外明显静了一下。
莫说是齐瑗,便是连祝宜臻,都因为卫珩这毫不留情面的话而怔了怔。
“我没有旁的意思的。”
齐瑗的语气也跟着淡了下来,“我只是觉得祝姑娘腰上的络子漂亮,所以托她帮忙多打一只,也没用刑没迫令,怎么弄的我死缠烂打非要劳累她似的。。”
她似是笑了笑“她当时不言不语的,瞧着温顺的很,没成想是背后告到你这来了,不过一个络子而已,大不了我使了银钱去买,何必绕来绕去,非要耍这样的心眼子呢。”
得。
因为卫珩,她又得罪一位世家姑娘。
虽然这位祝姑娘,她很可能早就得罪了。
而且也并不想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宜臻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当初齐瑗突然说想让她帮忙打一个络子时,宜臻并没有开口应下来。
而对方居然就施施然直接走了,仿佛把她当做什么言听计从的丫鬟,随口吩咐一声就行了似的。
宜臻极讨厌这样的迫令方式,所以也懒得顾及这份面子情,压根儿不打算替她打劳什子玉佩络子。
倒是没想到,如今她反而还有理了起来。
马车外,齐瑗还在继续说着,语气似嘲非嘲“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