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说道“赵国公先前登门。”
小贾
窦德玄霍然起身,“他在何处”
来人说道“先前在平康坊的酒肆,不过如今却不知。”
窦德玄吩咐道“来人,去兵部看看。”
贾平安已经到了兵部。
“国公,府兵五十而退的消息传到了各处,欢欣鼓舞啊”
吴奎笑眯眯的道“能提早退下来,还能继续免了赋税,这便是养老之意,军中士气大振。”
“这是应当的。”
贾平安说道“将士们保家卫国,若是老无所依,以后谁会去从军”
王璇含笑,“从军只是一门生路罢了。”
贾平安看了他一眼,“人不能没心没肺。”
王璇一怔。
吴奎笑的很欢乐,“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
“所谓生路,经商是生路,为官是生路,种地也是生路。”贾平安皱眉,“经商要头脑,为官要头脑要才华,种地要卖力,可从军却是卖命”
吴奎动容,“国公此言甚是。”
陈进法进来,“国公,户部那边有人来了。”
贾平安捂额,“请他转告窦公,就说小事罢了。”
晚些窦德玄就得了这话。
“赵国公说此乃小事。”
“小事”窦德玄苦笑,“差点让窦氏再无翻身的机会,这也是小事他如此谦逊,老夫却不能厚颜。”
他起身,“老夫去一趟兵部。”
窦德玄步履矫健,看着分外的精神。
“窦公不是说年老体衰了吗”
“这叫做年老体衰比我还精神。”
窦德玄到了兵部,贾平安正在看文书。
两个侍郎异口同声把事儿丢给他,一点都不知顾全大局。
“窦公”
窦德玄进来,郑重拱手。
贾平安起身回礼,“窦公何必如此。”
窦德玄摇头,“你不知此事对老夫的打击之大,窦氏也会因此一蹶不振。小贾,你是如何让他们低了头”
贾平安说道“我只是偶尔得知鸿胪寺王鹤的一些癖好,有些见不得人。”
窦德玄感慨,“哎多谢了。”
“窦公来的正好。”贾平安说道“令郎恕我直言,不宜出仕。”
窦德玄心中一惊。
“你是说怀贞”
他准备回家毒打一顿儿子,随后告诫一番。
贾平安点头,“令郎我看过,窦公可信我的话吗”
窦德玄没有迟疑的点头,“此次若是无你伸手,老夫一家将以落魄收场。”
“令郎太看重利益,为了利益能骑墙可以,但不能朝秦暮楚,但凡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贾平安说道“若是窦公信我,令郎还是在家更好些,此生最好别出仕,切记,此生不能出仕。”
窦德玄深吸一口气,“好”
贾平安觉得自己这是日行一善。
窦怀贞此人不知廉耻,而且名利心强的比海马的那个啥还强,只要他能在官场厮混,以后窦家就没好结果。
想想,为了荣华富贵去捧韦皇后老爹的臭脚也就罢了,竟然连韦皇后的乳母都敢娶堪称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这样的人不出仕,窦德玄的棺材板大概率能压得住。
下衙后,窦德玄回到了家中。
“备酒菜。”
窦德玄自斟自饮,直至窦怀贞回来。
“去了哪”
窦德玄问道。
窦怀贞说道“阿耶,我去寻了几个友人。”
窦德玄问道“可是寻了李义府”
“嗯”他冷哼一声,盯住了儿子。
窦怀贞眼神闪烁,笑道“阿耶,我只是”
小贾说的没错,此子若是不退,迟早会惹出事来。
窦德玄指指自己的对面,“陪为父喝一杯。”
见老父微笑,窦怀贞不禁暗喜,坐下后给自己斟酒,举杯。
几杯酒后,窦德玄说道“你小时就机灵,为父颇为疼爱你,渐渐大了,看着也机灵,为父想机灵的孩子少吃亏,如此也好。”
“阿耶说这些作甚”窦怀贞给他斟满酒,“李相说了,我的事有转机。”
“你连自己的丑事都告诉了李义府何其愚也”
窦德玄微笑着,“为父看着你渐渐长大,想着好歹能帮衬你一番,让你仕途顺遂。若是一切不变,想来数十年后你就也能成为重臣,也算是子承父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窦怀贞举杯,“定然如此。”
窦德玄喝了一口酒,“为何去寻李义府”
“阿耶,做事只问结果,为何担心过程”
窦怀贞不解。
“老夫错了。”
窦德玄举杯。
父子二人喝到了天黑。
窦怀贞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