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懊恼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头顶一道声音“小妹。”
傅云旗对她这样见怪不怪,他恢复了惯常面貌,问道“要不要进来”
傅星河觉得这个大哥好像从来不会对她兴师问罪,不像跳脱的二哥傅云霄,会反唇相讥。爱之深才责之切,大概因为不关心或太失望,所以不在乎她又干了什么,否则也不会不知道原主翰林宴会撕书的壮举。
“要,有劳大哥。”傅星河对傅云旗笑了一下。
原主品行有亏,傅云旗是正人君子,不愿过多溺爱小妹,做一个面上过得去的好大哥便是了。
而傅云霄和傅星河年纪近一点,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感情也深一点,对长歪的妹妹恨铁不成钢。
但不得不说,两位兄长都是很好的兄长,起码不会因为傅星河丢脸就划清界限。
傅云旗被这笑容晃了一下,一时之间忘记隐藏受伤的右手,伸出去把傅星河从墙外拎到墙内。
傅星河惊呼一声,装作刚刚发现端倪,托住傅云旗的手腕,心疼道“明絮,快去拿药膏和纱布。”
“不碍事。”
傅星河打趣道 “圣上千金之躯,每日国事缠身,无暇练武,大哥勤加练武,假以时日,定然能一举夺魁。但是,大哥,比起前程,你的身体才是我和爹娘最关心的。”
“不可编排陛下。”傅云旗板着脸教训,眼里有了点笑意。
傅星河发现她这大哥简直忠君爱国,不录用是暴君的损失。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此事是她欠大哥的,得想个法子补救。
正思考着,明絮把药膏拿来,傅星河学过急救管理,包扎一个伤口不在话下,手指灵活利落,捏捏纱布的松紧,道“好了。”
傅云旗突然觉得,家里有个妹妹也挺好,难怪他十五岁时和李霄征一起练武,李霄征每回回家前都要给妹妹买糖炒栗子。
傅星河很快就顾不上大哥前程了,因为宓丁兰给她紧急说了一门亲事。
宓丁兰虽然说宠爱子女,但是骨子里还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商定好之后,才告诉傅星河,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宓丁兰使劲给傅星河洗脑,她定下的王氏子弟有多好多好。
“王大人官居五品,祖上也有出过将军,但最敬重读书人,王逍品行优异,你嫁过去不会吃亏,娘帮你打听了,王夫人对待婢女家丁宽容慈爱,素日烧香拜佛广结善缘,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
傅星河淡淡地听着,这门婚事这门早定下,无非两点,一是她娘想在选秀之前把她嫁出去,免得她又起妄念,二是王家想攀附傅家门第,求之不得。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圣上和傅寒有矛盾,值此站队的关键时期,跟傅家联姻,属实没有眼色。
她绞尽脑汁怎么推掉这门婚事,可她无法证明她对暴君没兴趣,虚无缥缈的情感证据哪里去找,只能叫来明枫“帮我查查,那个叫叫王逍的,品行如何,还有他母亲,查得细一点。”
明枫的动作很快,两天后抄出一张“王家语录”,明絮一条一条读给傅星河听。
“王夫人上香时透露,娶傅家小姐是因为方丈说小姐能带来富贵荫庇子孙”
傅星河勾起嘴角,出家人还管姻缘。
明絮“王夫人跟身边丫鬟透露,至少要生三个儿子,要比得过王家大嫂子,头胎若是女儿,要主动给丈夫纳妾。”
傅星河把一瓣橘子咬断,被酸倒牙。
明絮“王夫人说,小姐野惯了,要立个规矩,晨昏定省,服侍姑嫂,不会的话她亲自来教小姐还没过门,她就摆起婆婆的威风了,跟夫人口中的好婆婆压根不是同一个人。保媒的刘夫人莫不是收了王家的钱”
傅星河还没有发表意见,一名外院值守的丫鬟敲门道“小姐,王家派了一名管事过来,说要提点小姐大婚上的一些事宜。”
按照两家快速走流程的速度,恐怕一个月内就得成亲。
傅星河眼神一冷“母亲今天不在家,回绝便是。”
丫鬟“奴婢也是这么回复的,但对方说是来找小姐的,还备了厚礼。”
明絮刚刚窥探过王夫人的内心想法,脱口而出“黄鼠狼给鸡拜年。”
傅星河笑了一声,“让她进来吧。”正好,她对这桩婚事很有意见,让这名管事帮忙传达给王夫人。
傅星河坐在椅子上等了会儿,就见浩浩荡荡来了一行人,为首的女管事四五十岁,梳着刻板平整的发髻,浑身散发出一股封建教条的腐朽气息。
傅星河习惯笑脸迎人,请明絮给李管事沏茶。
李管事上下打量了下傅星河,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腰肢,挺直的脊背,端庄自持的神态,微微点了点头,还不错,就是这笑容忒灿烂了些。
傅星河看了看李管事周围超出预计的随从人数啧,来者不善。遇见再撒泼无理的客人,傅星河都能微笑着倾听诉求和解决问题,她跟李管事闲聊了两句。
李管事果然跟她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