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正。
孟宅里,肉香四溢,弥漫院子所有角落。
况曼吸溜了一下口水,眨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铁锅。
孟九重挽着袖子,一本正经地甩着铁勺子。勺子上下翻滚,时不时就会带起一块红红的兔子肉。
“九哥,还要多久才可以吃”
看着被勺子带起来,又落回锅里的肉,况曼觉得,现在她不只肚子饿,眼睛也饿了。
孟九重看着灶台前,馋涎欲滴的少女,清润的眸子,泛起了好笑。
“再闷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孟九重回了一句,将锅盖拎过来,盖住大铁锅,道“童川,转小火。”
“好。”正在烧火的童川抬头,嗯了一下,赶忙将灶台里的火,扑灭一些。
在这家里,什么事都可以马虎,唯独在煮饭这事上,马虎不得。
自家夫人是个喜吃的,少爷为此亲自下厨,所以,他哪怕只是烧火,也不能大意,免得火候不对,影响了饭菜的美味。
孟九重说完,转身,从菜蓝子里拎了一把青菜出来,准备等会再炒一个青菜。
况曼见状,上前两步,和他一起择菜。
“阿曼,你去院子里等吧,厨房里油烟重。”孟九重抬眼,看了看身侧的少女。
况曼摇头,眼睛瞄了瞄铁锅“马上都要吃饭了,我去院子里干什么。”
孟九重见况曼不愿意出厨房,没再多说,择着菜转而道“你今天暴露了自己。”
街上那场战斗,他在听闻后,也赶过去瞧了瞧。当时他隐匿在人群中,把她阴火焰大老长的全部过程,都看进了眼里。
并且,他还注意到,刘元恺在离开前,着重看了眼阿曼。
刘元恺武功心性都不差,他肯定会将阿曼和那晚出现在城楼下的神秘人联想到一起。
赤阳堡是个庞然大物,倘若他们开始针对阿曼,那阿曼
“暴露就暴露呗,魔教教主公开向赤阳堡下战书,这会儿赤阳堡忙着呢,没那闲功夫管我,趁着这波混乱,出口恶气,我心里爽。”况曼无所谓地道。
异能都五级了,她还怕个毛线。
那赤阳堡要真寻她麻烦,她就放毒,来一波毒一波,保证让赤阳堡对她印象深刻。
况曼将择好的青菜丢进篮子里,抬头注视着孟九重,道“九哥,不都说江湖是快意恩仇吗你和伦山蛊后的顾忌太多了。”
况曼理解伦山蛊后与孟九重的作法,可这种不痛不痒的骚扰暗斗,一点都不痛快。
还是那句话,既然都知道沈镇远是仇人,那直接打上赤阳堡多爽。
“因为我们所求较多,所以顾虑有多,还做不到真正的快意恩仇。”
孟九重将择好的菜放入清水中浸泡着,分析道“伦山蛊后要寻当年虐待你的那个人,而目前,知道那个人是谁的,只有沈镇远,所以她只能与赤阳堡暗斗,希望踩中沈镇远的某一个底线,让二人再度合作,将人引出来。”
“而我”孟九重顿了顿,道“我这边则更复杂,他不止杀了我的父母,同时,还害了我的师父。我与师父,都想揪出那躲在他身后的阴谋者,所以,我们只能忍。”
况曼撇撇嘴“忍忍忍,都快成忍者神龟了。还是魔教的做法让人喜欢,瞅瞅,人家一弄清楚仇人是谁,就立即下战书,战书一下,当天就迅速发动攻击。多爽”
孟九重“圣欲天向来随心所欲,凭性子做事,有这举动不奇怪,他这一番动作,算是彻底搅乱了伦山蛊后的计划,接下来,那躲在身后的阴谋者,只怕会躲得更深。”
各人有各人的行事风格,伦山蛊后与孟九重皆选择智斗赤阳堡,以达到目的。而作为一教之主的况飞舟,刚选择正面冲突,达到他所要的目的。
其实双方目的是一样。
只不过双方手中所握的筹码不同,选择自然就不同。
伦山蛊后一入江湖,便是孤身一人。以她一人之力,又岂能撼动得了赤阳堡,所以,只能一步一步试探踩线。而孟九重虽然手上有些人手,但也还不足以与赤阳堡对抗,选择自然就和伦山蛊后相同。
可况飞舟不一样,他是一教之主,不管是人手,还是实力都与赤阳堡旗鼓相当,甚至稍高上一筹,这种情况,他还忍什么忍。
他就觉得,沈镇远以前既然和蒙面人合作过,那当赤阳堡因这段恩怨而险入绝境时,必然会再寻阴谋者合作,到时候,他就能摸着这条线,逮出那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况曼和孟九重在厨房里,你一言,我一言的讨论着事,孟宅外,青蒙和况飞舟也终于抵达。
二人一到,未先惊动宅子里的人,倒是把南街滞留的江湖人给惊到了。
大伙不认识况飞舟,但多好却都认识青蒙。
毕竟,在不久之前,青蒙可是当街杀了火焰大长老的。
大伙虽不知道青蒙是何人,但却都将他和今早,那道传遍整座城市的声音联系到了一起。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