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追问却不好意思开口的晏蓉,才恼羞成怒地嚷了出来。
“你要擦药”
霍珩也惦记她有没有受伤,刚才他倒是想看看,可惜没能如愿,这回儿听说她疼,怜惜肯定的,药膏自然也要擦。
只是他没有让申媪侍候她,目光一转,在旁边的小几上看见一个白玉匣,遂拿起打开一看,里头是青草色半凝固的药膏,一阵药草气息,不难闻,反而有些清新。
应该是这个了,但不彻底确定不行,于是霍珩放下帷幕,唤了申媪进来,直接询问她。
申媪讶异,须臾回神,忙道“禀郎主,正是这一匣。”
说话间她小心翼翼地往帷幕间望了眼,“郎主,不若婢子侍候夫人”
“不必,你下去罢。”
霍珩声音不高,但他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人,轻描淡写已有不可抗拒之意。
“阿媪,我自己擦即可,夜色已深,你先回去歇着罢。”
晏蓉羞得埋在被子里不想说话,不过她知道乳母惦记自己,忙出声安抚几句。
申媪还能怎么样只能退下了,她心里安慰自己,郎主还是很疼爱她家女郎。
屋里晏蓉最终还是争不过霍珩,只能强忍羞意,看他用食指挑起一抹碧色药膏,探了进去。
这膏药抹得磨人,霍珩眸色深沉,呼吸略急。好不容易抹完,晏蓉喘了口气,匆匆披上寝衣,钻进锦被里卷住头脸,背对着他滚里头去了。
这个新婚之夜,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比她预料中深入太多,心理准备不充裕啊
霍珩轻笑一声,阖上白玉匣子放好,躺下把连人带被子卷抱过来,再扯过另一床被子盖住。
他不以为意“你我夫妻,此乃寻常事。”
是挺正常的,但你总得给人一个适应期啊,要不要这么高歌猛进
晏蓉有些呼吸不畅,钻出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霍珩忍不住哈哈大笑,须臾俯身,亲上她的眼睛,这般灵动的她,他甚是欢喜,他更乐意让她坦露真性情。
晏蓉脖子扭了扭去都没避过,好不容易挣出一只拳头,使劲推他。
推没推走,反而被他大掌握住,顺势亲了亲。
夫妻俩这么一闹,生疏感反而去了,适应了新关系后,二人熟稔了许多。晏蓉气哼哼了一阵,终于抵不过周公召唤,和他相会去了。
霍珩借着帷幕缝隙透进的光,微笑端详她片刻,替她理了理鬓发,也阖上了双目。
睡下的时候是三更,次日天蒙蒙亮就起来,不过两个多时辰。
霍珩精神奕奕,他早就睁眼了,不过今儿少有地没晨练罢了。
晏蓉就悲催多了,这么冷的天,早起本来就是件苦差事,她昨天还干了不少重体力活。霍珩眼见申媪在门外催了两次,时辰真不早了,他连续唤了一阵子,她才勉强睁开眼皮子。
霍珩命人进屋侍候,申媪头一个就进了门,这回他没再阻止,掀开锦被下了床,将地方让出来。
申媪抖开大毛斗篷,一等侍女掀起被子,立即将晏蓉裹住,而后才是穿衣。屋外冷,屋里几个大炭盆,衣服也刚熏得暖烘烘的,也不怕冻着。
她趁着侍候主子穿中衣时,小心掀起晏蓉的里衣瞅了眼,见虽有痕迹,但却不重,可见霍珩昨夜是怜惜人的。
申媪松了口气,又凑上去问“夫人,身子可还疼”
正迷迷糊糊的晏蓉瞬间清醒,想起昨夜擦药,她脸上还是烫的,不过还是赶紧先感受了一下,她低声道“阿媪,不怎么疼了。”
这世家贵女的陪嫁,果然是好物。
申媪彻底放了心,忙道“那就好,夫人我们得快一些,可不能让太夫人等。”
新妇头天见人,打扮穿着得隆重,能折腾不少时候,更不能迟到,不然就太失礼了。
晏蓉新婚次日要穿戴的,早提前准备好了,一件百蝶穿花的大红洒金曲裾,一整套鸾凤衔珠赤金头面,还有玉佩,玉环等。
如今的头面,没有后世品种多样,却极为奢华。步摇,钗簪 ,笄,珈等等,由于时下贵妇以梳高髻为美,步摇又是首饰的重中之重。
长长的流苏垂落,金灿灿的耀人眼,衬盛装打扮的晏蓉更艳光四射。她其实不大爱这么繁复的打扮,沉重又麻烦,可惜她更不爱标新立异。
过了这阵子,就随自己,先忍忍吧。
晏蓉略略端详铜镜,见一切妥当,就起身往外行去。
霍珩亦一身暗红色广袖深衣,这般浓烈的颜色一般人压不住,偏他宽肩窄腰,气势十足,生生撑了开来,醒目而俊朗。
他早在外间里等着了,霍珩虽世家子出身,但军旅生涯多年,更衣梳洗非常干脆利落,也不用人伺候,早妥当让到外面去了。
他见晏蓉行来,微微一笑,站起十分自然地携了她的手,回到案旁坐下,他吩咐人去取糕点,“还有些许时候,你先垫些吃食。”
拜长辈,认亲,都是体力活,新妇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