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
申媪是主子的乳母, 本来她不必守着早该下去歇息的了, 只是她惦记着自家女郎, 退下后也没离开, 在廊下踱来踱去,担心得很,后来索性侧耳贴在门上倾听。
正房很大, 里面的声响隐隐约约,只勉强能听见,持续了很久,才平息下来。
申媪心急如焚, 她家女郎娇弱, 也不知情况如何了她实在记挂, 等了一阵子,不见里头唤水,忍不住提高声音询问。
她情急之下,连旧日称呼都出来了,喊了一声察觉不对,忙换了, “郎主,夫人,可要婢子等入内侍候。”
里面并无回应,她忙又唤了一声。
“阿媪, ”
晏蓉鬓发凌乱, 面泛红晕汗津津的, 几缕乌发贴在她的脸上颈子上,眼神有些迷蒙,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申媪在唤她。
不过不等她回应,就被霍珩堵住了唇,他还有话和她说,并未想唤人进来伺候,“阿蓉莫急,你乳母须臾便会停下。”
都是侍候主子的下仆,再忠心主子,也不该忘了自己的本分。果然申媪唤了两声,见里头没回应,就安静下来了。
晏蓉没反对,她知道刚才的事是得说说。
“那你先松开。”她推他。
刚才一场欢好,她辛苦,他也辛苦。晏蓉是初次不适忍着的,最初的疼痛过后确实有欢愉,但时间一长她就吃不消了,偏他本事过人,只能生受着。
霍珩是忍得辛苦,刚才一场他不过浅尝,软香温玉的心悦之人在怀,好在他制止力确实过人,才没有肆意挞伐。这般强自压抑,极是磨人,他痛并快乐着。
饶是如此,也难掩他身心舒畅,他将她搂着怀里,扯过喜被密密盖着,低声哄道“过些时日就好,你勿怕。”
晏蓉自然知道适应了肯定会好,他一点点的啄吻印在她的脸颊,她感觉他身体还紧绷着,怕他卷土重来,忙推开他不让他亲,还往后缩了缩。
霍珩不让她缩,低低笑了笑,还故意掐住她的小腰按了按,听她的惊呼,还有立即绷紧的身体。
“我疼”不要再来了呀
夫妻床笫之间,她少了优雅端庄,多了娇憨之态,刚经历了人事,她眉眼间多一丝妩媚,眼含秋水,低语婉约流转,霍珩爱不释手。
“我不来,今儿就一回,好不好”
难道下次不止一回了晏蓉深感压力极大,不过她乖觉没追问,以免话题继续在这儿打转,乖乖“嗯”了一声,偎依进他怀里。
都是夫妻了,该做的都也做过了,在床上继续端着没意思,霍珩宠着她,她也乐意撒娇。
霍珩心内熨帖,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又细心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低声问“阿蓉,这是为何”
他问的是她还是童身的事。
霍珩并非介意妻子是否童身,实际此时期对女子的贞节观念较淡漠,离绝改嫁比比皆是,即使王朝鼎盛时期的皇帝,娶再嫁寡妇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但没芥蒂归没芥蒂,既然心之所悦,那妻子生命中只拥有自己一人,当然更让人欣喜。
尤其是晏蓉这种情况,完全超出霍珩的心理预期了。
“可是那怀帝”
霍珩脸色沉下来,他固然不期盼妻子与前人深入接触,但怀帝若是如此侮辱于她,他目中闪过一抹阴霾。
“他倒是想。”
晏蓉哼了一声,怀帝那个荤素不忌的,哪里可能打算娶个美人回来放着,“只是我不乐意。”
想起在洛阳时,曾经多次见识过怀帝的聚众淫乐,她厌恶地皱了皱眉,“他要的不过是晏氏助力,我,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她便将当初的来龙去脉说简单说了一遍,“开始时,他依仗晏庆,也不知我两家不和,于是就忍了。后来,我站稳了脚跟,此事也不必再提。”
“原来如此。”
霍珩恍然大悟,晏蓉明显不愿意多提怀帝,他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身心大畅遂不再多说,温存片刻,他问“我唤水”
“嗯。”晏蓉懒懒应了一声,夜很深了,该办的事都办了,她困意上来,眼皮子开始打架,掩嘴打了个小哈欠,她半睁半闭眼睛。
“你让我阿媪来侍候我即可。”她阖上眼睛,很快迷糊过去了。
霍珩唤了水,却没让申媪留下来,挥退所有人,他直接抱着晏蓉往浴房去了,二人共浴。
晏蓉被热水一激,清醒过来,察觉不对她往水里缩了缩,蹙眉,“我想让阿媪侍候。”
虽是夫妻,也过分亲密了吧不习惯共浴是一回事,另一个,她陪嫁里有膏药,正适合某个正火辣辣地疼的地儿。明天还得给长辈见礼,拜宗祠,见霍氏族人,行程紧凑,不擦点药她肯定吃不消。
霍珩却没有答应,反而快手快脚给她洗干净了捞出来,捡起一张大巾子裹了抱回卧室。
他这一双手,铁钳子似的,身强体健捶打也不疼不痒,眼看着他要把自己搁被窝里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