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北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施允南倾诉过后, 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施允南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见骆令声还独自一人坐在走廊里等待。
两人对上视线,骆令声注意到施允南泛红的复杂眼色, 眉心拧起,“允南, 你哥和你说了什么”
施允南走近, 坐在他边上的休息椅上,“骆令声。”
“我在。”
骆令声调转轮椅面对他, 语气低缓, “快三点了,是不是累了”
施允南摇了摇头, “不困。”
他刚从温亦北的口中得知了前尘往事,哪里还有心思睡得着觉
骆令声没有急着问话, 只是静静地陪着施允南待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理好思绪的施允南才开口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骆令声。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施允南深呼吸了一口气, 骨子里那股不羁的报复又涌了出来,“有些东西,即便我不稀罕, 也不能让那对母子得到。”
骆令声完全不觉得施允南的想法有问题。
说得难听些,施盛出轨的事本就不值得原谅,而且谢薇当年的做法,算得上间接性地害了施允南和温亦北的母亲。
哪个孩子会无动于衷
更别说, 施老爷子这十几年来对于谢可越明目张胆的偏爱,施允南和温亦北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我出手帮你”骆令声问话。
对骆氏来说,施家顶多称得上一只肥硕的老鼠,的确有个几两肉, 但真要收拾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用。”施允南摇了摇头,“你和骆氏一出手难免落人口舌,以后在背后嚼是非。”
“无所谓。”骆令声不在意这些。
施允南把玩着骆令声的手指,企图从中获取一些安定的力量,“我只觉得,简简单单破产太便宜他们了。”
他的眸底蕴着凌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一点点地剥夺而无能为力,这样才能将痛苦最大化。”
他要让谢可越和谢薇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东西,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至于施老爷子和施盛这对同样烂到骨子里的父子,他们不是爱惜面子吗那他就得将对方的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踩到泥地里
施允南微微稳下心神,“骆令声,我和我哥要自己解决施家那边的人,也算给我妈一个迟到的交代。”
“不过,我需要有人帮我盯着谢薇和施盛,再去查一些事情。”
骆令声明白施允南的想法,颔首,“好,我让秦简找几个可靠的人帮你们。”
“嗯。”
半个月后。
帝京大酒店的宴会厅里,一场光鲜亮丽的酒宴即将举行。
施老爷子拄着拐杖环视了一圈,如鹰般犀利的眼里总算露出点满意。
穿着得体西装的谢可越连忙迎了上来,“爷爷,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还不如提早来看看。”施老爷子又往前走了两步,明明上了八十岁的高龄,但精气神一如既往的好。
“爸。”
施盛和谢薇挽着走了上来,神色毕恭毕敬。
谢薇笑得关切,“您看看,这样的布置还满意吗有没有要添的东西趁着宾客们还没到齐,我赶紧让酒店帮忙补上。”
施老爷子少有地给予了肯定,“布置得不错,还算给我们施氏添足了排场。”
“那是必须的。”谢薇眼神透出点得意,“今天可是我们施氏的大日子,我”
话还没说完,谢薇就被自家儿子的眼神给堵住了嘴。
其实,今天施氏举办酒宴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为了公开承认谢可越的身份。
二是施老爷子将宣布自己彻底退出施氏管理层,将位置让给施盛和谢可越这对亲父子。
谢薇之所以这么尽心尽力,自然是为了自己未来更进一步的荣华富贵。
只不过,在事情还没正式宣布前,她不能在施老爷子面前太过得意忘形。
果不其然,施老爷子的唇角平了些,随即又端出一家之主的姿态,“我老了,愿意退居幕后给可越一个试炼的机会,但有些话我说在前头”
“你们父子要是敢占着位置肆意妄为,有些东西,我照样不会给你们。”
言下之意,就是施氏的财产大头还攥在他的手掌心中。
谢薇看了看丈夫和儿子,连忙赔笑迎合,“爸,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不孝敬你还能孝敬谁他们父子两人只是替你分担重担,遇到什么要紧事,还是得你说了算。”
施老爷子对谢薇的刻意吹捧看得明白,但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受。
“可越上回瞒着我投资栽了跟头,以后就好好给我待在施氏,别在生什么乱七八糟的投资想法了。”
要他看,施氏物流是他打下的江山产业,只要好好运营,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