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人这话一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宜宁面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新进宫的宜常在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了昭妃这一干人。
安贵人的祖父乃是明朝赫赫有名的抚西额驸李永芳,李永芳当初和鳌拜关系不错,这鳌拜乃是昭妃义父,当初安贵人进宫之初,鳌拜就托付昭妃照拂她一二,再加上这两人都出身显贵,对寻常人都看不上眼,一来二去的,两人如今是同一个鼻孔出气。
安贵人这话吧,就差直接指着宜宁的鼻子说是她害了荣常在。
还真是不害臊
宜宁扫了昭妃一眼,见着她脸上不仅没有半点羞愧,反倒还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好像这事儿和她没关系似的。
她站起身,笑着道“安贵人这话说的好像是嫔妾冲撞了荣常在似的,嫔妾刚进宫,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般”
“这种事儿,谁知道”安贵人嗤笑一声,她看宜宁是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殊不知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更会让人误解,毕竟她和宜宁都住在翊坤宫,她都这样说,旁人只会觉得宜宁骄纵不堪,目中无人,“只怕有些人仗着自己生的貌美,能夺得皇上宠爱,想要谋害皇嗣”
宜宁不是个好脾气的,听闻这话脸色一变,正欲说话,却听见外头传来了男声,“谁这么大胆子,敢谋害皇嗣”
这是玄烨的声音。
玄烨与赫舍里皇后乃是年少夫妻,所以来去坤宁宫从来不要人通传,没想到今日却听到这样一番话。
他本就觉得奇怪,昨日荣常在都是好好的,今日却病了,太医说是惊吓过度,可他左问右问荣常在都说没事儿,没想到却在这儿听到些端倪。
如今玄烨一进来,无人敢答话,他的眼神落在宜宁面上,“昨日你和荣常在呆在一起”
宜宁落落大方,“是。”
玄烨这才多看了她两眼,他记得自己曾在坤宁宫看到过这个人,也想起这女子是为何进宫,他最忌讳的就是后宫中尔弥我诈,如今对宜宁的印象很是不好。
他落座之后,接过宫女奉上来的茶这才淡淡道“说吧,昨日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连折损了几个孩子,如今对荣常在肚子里的孩子很是在意。
宜宁也知道这事儿非同小可,若说一句话说的不好,可能小命都没了,只斟酌道“昨日嫔妾陪着荣常在去花园散步,没想到好端端的,不知从哪儿跑出一只野猫来,这才将荣常在吓到了。”
这话玄烨要是相信,那天就是傻子了,他玩味儿笑了一声,“野猫御花园里哪里来的野猫你当御花园是你家后院不成”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他对后宫嫔妃很少有上心的,可这般说话的也没几个。
安贵人与昭妃悄悄对视一眼,眼里皆是嘲讽和笑意。
后来还是赫舍里皇后听不下去,递了一盅茶给玄烨,解围道“皇上何必这样苛责宜常在,若是皇上不相信宜常在的话,不如去问问荣常在,此事关系重大,她总不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为了孩子去袒护一个心肠歹毒之人的。”
其实昨日的事情她大概知道,只是这无凭无据的,若将昭妃攀扯出来,到时候又是一出闹剧。
事情闹大了,对荣常在也好,对宜宁也罢,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昭妃这人锱铢必较,况且在家世跟前,很多时候她都要忍让昭妃几分,昭妃是辅政大臣遏必隆的女儿,从前又认了鳌拜当义父,虽说鳌拜如今已被铲除,可这家世是实打实的摆在这里的。
其实她心里清楚,当初若不是太皇太后想要拉拢他的祖父力保皇上亲政,后位上这人十有不会是她。
玄烨语气缓和了几分,“皇后啊,你心地太善良,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旁人在你耳旁说了几句,你就觉得被人蒙蔽了。”
有些东西是讲究先入为主的,玄烨如今是怎么看宜宁怎么像个蛇蝎美人。
宜宁不是个好脾气的,方才被昭妃和安贵人那么一挤兑,心里本就不舒服,如今却是忍不住道“若是皇上嫌弃嫔妾,不如派人将嫔妾送回家去吧”
咋地,谁还不是小公主了她在家也是宝贝疙瘩好不好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极了,众人都呼吸声都放轻了些,这个新进宫的宜常在莫不是有些蠢索额图夫人千挑万选就选了这样一个人进宫
玄烨这才正眼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女子生的明艳动人,就像是含苞欲放的牡丹花似的,见自己盯着她,也不怕,与自己四目相对,反倒是气鼓鼓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宜宁这才意识到不对,玄烨要是真的厌恶她,只怕不是把她送回家这么简单,只怕是直接送到冷宫去了。
可如今认错,会不会太怂了点
她正犹豫不决,却听到玄烨已经说起别的事情来,“荣常在身子不好,嬷嬷说小格格昨日也有些咳嗽,皇后这边怕是要多费点心”
宜宁左等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