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的注意力顿时都放在了荣常在身上,不过是略扫了荣常在一眼,就见着荣常在手护在小腹,她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荣常在,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荣常在是知道她性子的,这位昭妃娘娘乃是四大辅臣之一遏必隆的嫡出女儿,又认了鳌拜当干爹,身份尊贵,从小到大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有人想方设法给她摘下来,只是那性子也被养的刁钻极了。
如今荣常在只能含笑道“昭妃娘娘又在同嫔妾说笑了,昭妃娘娘温柔贤淑,嫔妾怎么会怕娘娘您呢”
这世上没人不爱听好话,昭妃也是这般,笑了笑道“荣常在果然会说话,也难怪皇上那般疼你你还有身孕,本宫还没恭贺你了,来人,把本宫给荣常在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即刻有宫女捧着锦盒,奉到了荣常在跟前。
荣常在是紫禁城中的老人儿了,昭妃是个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可如今锦盒都递到自己跟前,若是不接好像也说不过去。
见着她接下了锦盒,昭妃又道“荣常在不妨打开看看”
荣常在只能打开。
宜宁微微扭头,也想要一探究竟,还没看到了,就听见荣常在叫了一声,将手中的锦盒抛的远远的。
这是一只死猫
黑色的小猫儿身上已经有些腐烂,眼珠子死死瞪着,身上依稀还有些血迹。
宜宁看了都觉得瘆的慌,扭头一看,果然见着荣常在脸都吓白了,浑身忍不住发抖,忙扶着她,道“昭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本宫不是要你们给荣常在准备些补药的吗里头怎么变成了一只猫儿”昭妃嘴上这般说着,可眉里眼里的笑早就出卖了她,如今更是凑到荣常在跟前来,“荣常在,你没事儿吧”
荣常在故作镇定,可止不住抖动的肩膀显露出她的恐惧来,“昭妃娘娘放心,嫔妾没事儿,只是,还请昭妃娘娘彻查此事,嫔妾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嫔妾肚子里怀的是皇上的骨血,若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昭妃娘娘也难辞其咎”
她如何不知道这是昭妃的意思,弄错了这种事儿可是要掉脑袋的,没有昭妃授意,谁敢如此马虎
昭妃也不惧她,荣常在乃是包衣出身,说句不好听的,就连自个儿身边的宫女身份都比她尊贵些。
昭妃冷冷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走了。
荣常在最开始还故作镇定,可等着昭妃一走,却是再也忍不住,忍不住呕了起来,似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
怀有身孕的妇人向来闻不得荤腥,跟别说那野猫儿死相极其难看,看着叫人触目惊心。
宜宁与宫女想着情况不对,连忙扶着荣常在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她鬼使神差扭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只野猫儿眼睛里还淌着血,身子腐烂的能看见它的骨头实在是可怜。
这只野猫儿有什么错荣常在又能有什么错了
荣常在很快被扶回自己的寝宫,她是个在宫中打滚多年的老人,等太医的时候还不忘差了宫女出来传话,“我们家主子说了,宜常在不如就先回去吧,您在这儿,这事儿只怕包不住,若是太医来了,这事儿闹开了,只怕”
只怕什么,宜宁心里很清楚,到时候众人都会怀疑到她身上来,到时候牵连出她来也不好,要是攀扯出昭妃来,那就更不好了。
宜宁不笨,旋即就走了。
今日她也是操劳了一天,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昭妃和那只野猫儿,她知道紫禁城可怕,可原先想着只要自己安安分分、老老实实,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不会针对自己,可如今看这情形只怕是错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将连翘喊进来陪自己说话,连翘是个喜欢说话的,夜深人静主仆俩儿凑在一起,连白日里的规矩也忘了大半,“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这几年来阿哥格格折损了五六个,先帝爷在世的时候,阿哥们也是夭折的多,宫里头有谣传,说这是当年豫亲王屠杀扬州造下的冤孽,那几十万百姓的冤魂报复咱们了”
这桩历史,宜宁也是有所耳闻,豫亲王爱新觉罗多铎率兵攻打南明,围攻扬州,扬州督师誓死不降,最后清军打了七天七夜才攻下扬州,豫亲王多铎一怒之下下令屠城,扬州城内血流不止,几乎无活口可见。
但是,宜宁不相信鬼神,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只道“有些孩子一生下来因为身子弱夭折了还说的过去,可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些个阿哥哥哥们最大的都三岁了,怎么会病故”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特别是张常在所生的大格格和荣常在所生的承瑞,都已经过了三岁。
连翘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小孩子身子弱,有的时候染上一场风寒就去世了”
去年正月,赫舍里皇后的儿子承祜就是因为一场风寒去世的,当时就算是宜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是听说了这件事,“你放心,皇后娘娘好人有好报,定会长命百岁的。”
历史上的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