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人甚是揪心。
待咳嗽声过去,他道“今日熬煮的汤药我不甚洒在了衣衫上,想来还未清洗,来人,把旧衣衫拿上来。”
上官陵闻言,顿时脸色不太好看,纵使他再愚钝,此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侯府之内,对容之心存不满、有利益冲突的不过蓁儿一人。
只是此等府内龌龊之事,怎么为外人知晓宣平侯府的脸面又何在
上官晔抬了眼角,看着父亲的神情,忍不住扬唇冷讽一笑,宣平侯府的脸面,早在他将柳蓁扶正的那一刻,就没了。
这么多年来,谁不把这宣平侯府当成笑话看
不等上官陵说话,突然,赵彻手里的茶杯不轻不重地砸在了桌上,听得人心里一激灵“世子一向得皇兄喜欢,皇兄视之为社稷栋梁之臣,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谋害世子”
宣平候闻言,周身一震,若是陛下要插手,便不仅是他们候府家事了。他挣扎片刻,应道“殿下所言甚是。”
话音落下,柳氏的身子顿时摇摇欲坠,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只要再等半个月,半个月,上官晔这个小畜生便能永远地消失在人世间。
只是柳氏此时却无暇不甘心了,她心底只慌张的想着若是此事败露,不论是她,又或是暄儿,都永无翻身之时。
她不明白,陛下好好地为什么会派太医前来。
一番细致查探,胡太医放下手中衣衫,颇为严肃道“回殿下,这衣衫上的汤药剂量太少,难以辨识,还请容臣回太医院,与其他太医一同商量。”
赵彻点头“去吧。”
宣平候看了一旁的柳氏一眼,神色失望,事态发展至此,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他双手一合,躬身谢道“有劳胡太医了。”
赵彻并未与胡太医一同离去,待众人离去,关上房门。他起身,寻了上官晔旁边的椅子坐下,叹息一声道“你想要扳倒柳氏,方法之多,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做筹码”
上官晔淡淡地笑了下“我不是为了她。”
赵彻不解“那是为何”
上官晔垂了眼眸,声音很轻“在我幼时,父亲曾待我很好。”
虽未直言,赵彻却已经明白了上官晔的意思。他这是在逼上官陵做选择,是选他还是选柳氏。
赵彻嘴唇翕动,最终没再说什么。
明明容之是那样聪慧之人,却还是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都道虎毒不食子,却也不尽然。
早在宣平侯接柳氏入府之时,早在宣平侯对柳氏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不就做了选择吗
听见人咳嗽,赵彻倒了一杯温茶递给他,低沉着嗓音又道“那日在马匹上动手脚的宜娘,是徳王派来的,她已经被安国公苏风原移交到了皇兄手里。”
上官晔点头“果然是他。”马儿发狂时,便猜测有第二个人下手,若这天下谁最想要他姓名,当属德王傅轩。
这在他意料之中。
至于柳氏,他一早就洞悉了她的谋划,当得知其要对他的坐骑下手时,上官晔便调换了药粉。
那药粉不能使马狂性大发,而是使其四肢迟缓,最终口吐白沫倒地而亡。那时他或许会跌下马,但绝不会受伤。
赵彻闷了一口茶“这两年,皇兄处置了周修、端阳,又先后提拔了苏风原、谢施、韩宽,可朝政依然不稳,内忧外患,皇兄颇为头疼,如今徳王却主动送上了把柄,只是”
他顿了顿,漆黑清亮的眼底染上愧疚之意“容之,宜娘另有他用,如今还不能降罪徳王,也不能还你一个公平。”
上官晔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妨,不急于这一时。”若是傅轩这么快就败了,岂不是太没意思。
八月十三那天,整个太宁宫都忙碌着,要准备八月十五那日的中秋宴。
宋乐仪也没闲着,正在酿酒。
恰逢金桂怒放的季节,花香浓郁,清甜可口,诱人极了。这金桂在燕京是个稀罕物,不好养,寻常见不着。
今年花房那边培育了金桂,不多,就三树。宋乐仪是第一次见着金桂,当即眼前一亮,要了一树来,兴致勃勃地摆放在屋里观赏了几天。等赏够了,她便摘了花瓣,来酿桂花酒。
赵彻来的时候,宋乐仪刚把酒坛封好,正要命人埋在寿安宫的玉兰花树下,等来年四五月份,再沾沾玉兰花沁人幽香,开了坛,定为佳酿,妙极也
“这是什么”赵彻伸手,拎着小酒坛在手中转了几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桂花酿”
宋乐仪看得胆战心惊,等见人停下,她忙伸手把小酒坛接了过来,生怕赵彻失手给砸了,软声道“是呀,我亲手酿的。”
虽是如此说,她这般身份娇贵的女子,所谓亲手酿制,不过指点着宫女动手,偶尔捏两三片花瓣,等酒成了,再封上坛子而已。
他挑了挑眉,望向一旁光秃秃的金桂树,上面零零散散地挂着几朵灿黄的花瓣,好生凄凉。
表妹这性子真是一如既往,前两日还为那金桂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