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渝的动作竟然很没出息地僵了僵。
背后莫名有种寒意, 她努力压制着因贺憬西的强大气场带来的畏惧,转头微笑说“贺总是问桑偌吗抱歉,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个时间她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叮”
电梯门开。
段渝看似平静地收回了视线, 抬头挺胸地推着行李箱快步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缓缓合上。
贺憬西所站的地方段渝其实不会再和他有视线的交汇, 但即便如此,她觉得男人带来的冷厉压迫感仍然极强, 压得她不敢轻易动。
终于, 电梯门彻底合上。
段渝只觉浑身不知什么时候绷紧的神经一下松懈,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下意识伸手拍了拍胸口好让心脏跳得不那么快。
太压抑慑人了。
贺憬西那样的人果真招惹不得。
她有些后怕,怕即使自己那么说了, 贺憬西还是会找她的麻烦, 毕竟他要是想让她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但她转念又想了想,她也没指名道姓地骂他渣男,顶多是指桑骂槐,他没证据, 真要和她一般见识才会被人笑呢。
这么想着, 段渝松了口气。
只是又想到桑偌
她早就跟她说过, 贺憬西那种男人没有真心可言,爱上他只会被玩得渣都不剩。
真是傻姑娘。
唉。
指间的烟悄无声息地燃到了尽头烫到皮肤,贺憬西浑然不觉,面无表情将烟蒂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眼风冷冷扫过那扇门,两秒后,他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一人。
很空。
光线过于明亮,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明明是暖色调的灯光却莫名地悄无声息漾出了一种不甚明显的孤冷。
贺憬西立在原地,周身似携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半晌,他抬脚走向衣帽间。
移门拉开
一排排衣服静静地被挂着,春夏秋冬各有皆是新款,所有的衣架都是满的,一件都没有缺,也不像是被收拾动过的模样。
珠宝配饰亦是。
忽的,他余光瞥见了一条手链。
“谢谢你呀,贺憬西,很漂亮,手链很喜欢。”那日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他指腹沿着她腰线流转,她吻上他下颚,大胆热烈地表白,“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呵。
喜欢
现在还不是被她冷清地扔在这里。
贺憬西紧抿成线的薄唇蓦地扯了扯,弧度毫无温度可言。
出息了,他送她的什么都不要。
眸底悄然染上森然寒意,暗色翻滚,贺憬西面无表情的脸更显阴郁。
他冷笑。
视线冷漠收回,他毫不留恋转身离开衣帽间,到了客厅,他身体陷落进沙发,长腿随意撑着地面,摸出烟盒想点烟却摸出了手机。
他瞧了眼,末了,手机被他扔在茶几上。
屏幕是暗的,不曾亮过。
贺憬西居高临下地看着,眸色无声无息又暗了几度。
薄唇紧抿,他摸出一支烟点燃。
吞云吐雾间,他完美五官渐渐模糊,始终盯着手机的深眸愈发黑暗幽冷。
忽的,屏幕亮。
过于安静的空间里,振动声格外明显。
贺憬西冷眼旁观,快自动挂断时才不疾不徐地捞过,但只瞥了眼,他眉头微不可查地拧了拧。
他直接掐断重新扔回茶几。
烟一口口地抽着,他的五官轮廓越来越冷硬。
抽到一半时,他倾身,另一只手捞过手机,指腹在屏幕上几度滑动后他拨通了别墅李姨的电话,语调波澜不惊“桑偌有没有叫人来收拾她的东西”
那头李姨摇头“没有。”
贺憬西喉结滚了滚,没什么表情地挂了电话,摁灭烟头,随即起身大步离开再没有回头看一眼这里。
司机一直等在楼下还没离开,冷不丁见贺憬西的身影出现,连忙下车替他打开车门。
“贺总”
贺憬西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晦暗难辨。
“回去。”极冷的两字从他薄唇中溢出。
司机惊了惊。
莫名的,他有种贺总的脸色比来时更加难看的感觉,包括贺总身上的冷意,虽然看起来好像什么也看不出来。
难道贺总和桑小姐又吵架了
他下意识就要抬头看眼楼上方向,好在忍住了。
“是。”应下后,司机迅速回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这一下,他感觉清楚了,此时此刻车内的气压很低很低,像是低到了谷底,让他有种没办法正常呼吸的错觉,很压抑。
偏偏,贺总上车后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沉默地抽烟。
一路战战兢兢回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