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驾崩了。是时新君登基,大赦天下,一片歌舞升平,什么都将会掩盖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旁人即使有所猜疑,也不敢说。”
“宫里还有郑安成,有杜大人,他们怎么可能一手遮天”
“可若是郑安成或者杜继鹏,背叛了陛下呢”
话音落下,房中一片窒人的沉寂。
陶黑牛打破寂静“那大人可是有章程,咱们这么回去,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另外,那卜彦礼二人既然打着拖延大人的主意,他们肯定不会坐视我们离开苏州的。”
陶黑牛此人看似大大咧咧,却粗中有细。
“咱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乾清宫,似乎比往日都显得清冷。
这地方宫宇深阔,平时边边角角都站着太监,有时你根本没注意,就从角落里突然冒出一个人,能将没有心理准备的人吓死。
可今日,这些太监似乎全都消失了。
寝殿中,明黄色的帘幔低垂,宫灯高悬,将四处照得一片灯火通明。
明明外面天还亮着,这里却宛如到了黑夜。
龙床前,立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绯红色官袍的人。
龙床上纱帐半垂,其后似乎躺着什么人。
“陛下,您又何必再负隅顽抗。事已至此,您索性痛痛快快的交出玉玺,传位于二皇子。是时,二皇子奉您为太上皇,您还能安安稳稳颐养天年。”
“乱、臣、贼子”嘉成帝艰难地说出此言,不过短短一句话,却似乎耗费了他所有力气。
若是薛庭儴在此,定要大吃一惊。不过短短两个月不到,嘉成帝整个人竟是骨瘦如柴,尤其他骨架本就大,却瘦成这副模样,极为骇人。
这也就罢,嘉成帝似乎不能动了,他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可除了面部表情扭曲,手脚乃至躯干却一动也不能动。
“微臣怎会是乱臣贼子陛下没有立储,前太子早亡,微臣等奉二皇子为尊,乃是于情于理于祖宗家法,都能说得过去的事情,怎么就成乱臣贼子了”
“既然不是乱臣贼子,你们径自拥护他登基就是,反正传位诏书你们自己都写了,何必再来找朕。”嘉成帝断断续续说道。
他声音十分微弱,却一字不漏俱被立在龙床前的这人听见耳里。
此人似乎有些恼怒,眉宇间带着薄怒,脸上的笑也僵住了,嘴角抿了起来。
“陛下您该识趣才是老臣这也是为了您好,您知晓二皇子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念着您是他的父皇,他已经极为忍耐了,难道非要闹得父子反目,才如了您的意”
嘉成帝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脸上却是一片冷笑,似乎在讥讽对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注视着他片刻,这穿绯色官袍的人拂袖而去了,殿中再度回到一片寂静中。
收到那人传来的话,二皇子气得当场砸了茶盏。
他即是愤怒又难掩焦躁,来回不停地在殿中走着。
“行了,你停停,着急也无用。”一旁,坐在椅子中喝茶的钟青杨道。
二皇子面容扭曲,充满了焦躁不安“舅舅,我怎么不急。如今万事俱备,就剩那方传国玉玺没找到,这事情拖一日便危险一日,若是再出什么纰漏”
二皇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又道“他到底将传国玉玺放在哪儿了我让郑安成将乾清宫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那郑安成,枉他在父皇身边服侍多年,竟然连他也不知道在哪儿,真是没用的东西不行,我让他再去找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了。”
说着,他就打算扬声叫人,却被钟青杨制止。
“既然几次都没找到,你再找几次也无益。如今你该做的不是找那传国玉玺,而是要不要”
看着钟青杨的眼睛,二皇子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摇头“他到底是我父皇”
“那你就等着此事败露后,被陛下亲自下令诛杀。都到了这份上,你真以为你拿到传国玉玺就罢了他必须要死,早晚都要死,只有他死了,你才能登基。”
钟青杨说得语重心长,豆大的汗珠顺着二皇子的额头冒了出来。
哪怕他非一般人,这种弑父弑君的名头,他也不敢轻易往身上背。所以他明明懂得这个道理,却还是忍不住心中抱了幻想。
“舅舅。”
“你好好想想吧,随着各地乡试结束,外放的那些官员陆续都会回京。还有那薛庭儴,你可别忘了他带出京的人,其中有一半是锦衣卫的精锐。杜继鹏现在还被关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二殿下,不好了,陛下不见了。”
薛庭儴猜想并没有错,果然次日天还没亮,知府衙门那里就来了人。
说是冲击税收所的那几个带头人,有一个人在牢里死了。
还不等薛庭儴有所反应,死者家属便披麻戴孝堵上了知府衙门,许多织户和工人纷纷前来声援,要求知府衙门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