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儿下意识去捂儿子的嘴, 可已经来不及了。
这小子十分兴奋,在她怀里挥臂蹬腿的, 幸好她力气还算大, 不然指定孩子就扔出去了。
弘儿兴奋得脸发红,虽然小人儿还不知道大人们在热闹啥, 但也能感受到这种气氛。他知道大人们都在冲他爹欢呼,也因此喊得更是兴奋“爹,我在这儿,小狗子和娘都在这儿呢。”
招儿简直想捂脸。
自打那次弘儿来问她,他为什么没有乳名,大毛二毛都有。她没当回事, 与他戏称说他其实有小名的,叫小狗子, 他就记住了。
明明跟他说过无数次人前不能乱说,可他偏偏记不住, 反而引以为傲,逢人就跟人自己叫小狗子。
当爹的是如何脸色且不提,反正当娘的觉得挺丢脸。也因此招儿当即就制止道“快别乱喊了,你爹他听不到的, 你要是再乱喊,我们就回家了。”
“爹怎么可能听不到,爹肯定能听到的。”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招儿下意识转头,就见几个打扮光鲜亮丽的妇人站在一处, 正眼含讥诮地往这里看。看这几人的模样,出身似乎不低,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着金翠首饰,就是不知怎会来这种酒楼。
其实招儿所在的这处酒楼还算是挺大的,能在这条正街上开酒楼,酒楼规模也不会小,招儿只是没想到这种一看就是富家太太们竟会来这处。
她哪里知晓这几人都是举人家的太太,今日专门结伴出来看新科状元跨马游金街的。但凡是读书人,没人不希望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跨马游金街赴琼林宴。而作为读书人家的太太,自然也希望有朝一日丈夫能中进士光耀门楣,也能给自己挣个诰命夫人做做。
京城本就民风开放,再说了今日新科状元跨马游金街,乃是举城上下欢庆的日子,男女老少都出门看热闹了,也没人去计较个什么女人家不能抛头露面什么的。
没见着往新科状元头上扔花扔手绢的,都是些大姑娘小媳妇吗。
所以这几人也是来看热闹的,正在一处说那些个大姑娘们也不知害羞,就听见旁边有个孩子在管新科状元叫爹。
侧目看去,那小孩儿大约也就两三岁的模样,长得倒是雪白可爱,被一个穿身棉布衣裙的妇人抱着。
小孩也就算了不懂事,难道大人也不懂事,就不知道管管几人的目光当即讥诮起来,又听见那妇人对孩子谎称什么你爹听不到,几人更是讥讽,这不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见招儿望了过来,其中一个瓜子脸的妇人撇着嘴道“也不知羞,想男人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招儿这才反应过来这话是说她的,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而对面几个妇人中有人见同伴说话有些难听,便从后面去拉对方,似乎还跟她说了些什么。
看得出这个瓜子脸是个气性大的,将同伴的手挥开,嚷道“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哪有让自家孩子乱喊爹的。”
理是这么个理,可又不管你家什么事,你激动个什么
一旁不免有人腹诽着,可到底不管自己事,也没插言,料想这被刺的妇人恐怕受不住了,哪知倒是那个小娃娃说话了。
“小狗子没有乱喊爹,那就是我爹。”
瓜子脸又嗤了声,瞅了瞅同伴,那意思似乎在说,瞧瞧当娘的疯了,当儿子的也疯了。
别看弘儿现在还小,可这么大的娃娃已经会看人脸色了,知晓这个人是在笑话自己,他就想证明给对方看,扭头就拽着栏杆冲下面直喊爹。
招儿本不想轻饶那妇人,论吵架她可自认不输谁,可儿子闹成这样,又见整个二楼的人都盯着这边看,她也局促得厉害。
“走了,弘儿乖,咱们回家,等晚上爹就回来了。”
“不嘛不,那婆婆说爹不是小狗子的爹,明明就是小狗子的爹。”
这边招儿正想办法想将儿子抱回去,那边瓜子脸当即脸就气歪了。
婆婆她有那么老
她哪里知道在弘儿这般年岁的小娃娃心里,漂亮的年轻的都是姨姨,年纪稍微大点的是婶婶,再老一些的是婆婆。可他现在还不太分得清怎么才是老,让他来看脸老脸丑的都算婆婆,这瓜子脸不就成了婆婆了。
瓜子脸显然不是个气量大的,气急败坏骂道“你到底会不会教孩子我就这么老,冲我叫婆婆”
招儿这会儿正心浮气躁着,压着脾气道“小娃娃不懂事,用得着去计较这个”
“怎么不计较,让你被人叫声婆婆试试”
瓜子脸的声音特别尖锐,整个二楼就听见她一个人的声音咋呼。弘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被吓哭了,更是大声喊爹爹。
“爹,有个坏婆婆欺负娘”
一听这话,瓜子脸更是气急了,冲上来就伸出爪子要去抓招儿的头发。
招儿可是见多了乡下妇人打架,一般就会几招抓头发,挠脸,踹肚子。可不会吃她这一套,见她手伸过来,当即一把钳住,顺手一推,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