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行随着陈赋川又往前走了几步, 渐渐靠近时清子住处地方的时候,褚行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陈赋川道“早前我小叔曾给师爷说,我家乡也有两个朋友要来我们书院读书, 小叔走后,怎么没有下文了”
“什么时候说的”陈赋川疑惑道。
“好像走前不久吧。”
“那你着急什么啊。”陈赋川笑着敲了敲褚行的脑袋, “入学时间要到六月或九月呢,他们现在来了, 课程怕也会跟不上。”
方御书院每年六月九月会有两批新生入学, 长久以来已经形成了惯例,褚行对入学时间倒也清楚, 只是他以为褚振元递了话,褚璨和褚明远能早一些过来呢。
褚行想了想又道“我朋友褚璨已经过了府试,他应该能跟上吧”
“过了府试倒是可以。”陈赋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规矩倒是不好破坏, 一会儿你在问问师傅吧。”
“好”, 褚行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时清子的小院子。
院子中,布局朴素淡雅, 以青灰二色为主, 一个十来岁的小童正在清扫着残雪, 褚行见了颇有些好奇,这个小童看着眼生,往常在院子中打扫的都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跛脚大叔, 今天怎么换一个小童过来了
见到两人, 小童也不说话,只低着头默默的扫着地,连褚行和陈赋川从他身前过去, 也没看到他的具体相貌。
又往前走到正厅,陈赋川拉住了频频往后观看的褚行道“别看了,当心磕到腿。”
褚行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才收回目光,进到屋内,除了时清子外,竟还有另一位半百老人,这人褚行并不认得,但看着却有些眼熟。
“赋川来了。”老者熟稔的对称赋川笑了笑,然后看向褚行眼神微亮道“想必这位就是庭庭吧”
“是。”褚行不明所以的点点头,然后躬身向着时清子行了一礼。
“都坐吧,不必拘礼。”时清子笑道“你们张伯也不算外人。”
姓张褚行把姓氏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张云飞的面容突然就与面前老人的面貌有了几分重合,他恍然大悟的意识到,这人应该就是张云飞的父亲了。
“是。”两人闻言坐了下去。
陈赋川熟稔的时清子两人添上一杯酒后道“张伯父不是去年七月才去的京中么,说是要陪云飞,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来想多陪陪云飞,他一个人在京中,虽说有族叔照顾,但为人父母的总是不太放心,只是家中的生意也放不开手,只得回来了。”张仲言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当初送他去京中读书,到底是好是坏。”
陈赋川听了也有些黯然,他与张云飞算起来,也是许久未见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劝到“去国子监读书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念个几年书直接就能被推去六部,云飞虽说要吃几年苦,但是总要比科举简单许多了,伯父不用太忧心。”
“也是,万事哪都能两全。”张仲言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褚行道“以前就知道振元还有这么一位小侄子,只是不曾见过,听闻你身体不好,如今可养好了”
“已经好了,近一年多没有再生病了。”知道这人是张云飞的父亲后,褚行认真的回道。
“养好了就好。”张仲言看着褚行,只觉得颇为喜爱,闻言又笑了笑,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绿色带竹叶条纹的小盒子,递给褚行道“初次相见,给你带了个礼物,不值什么钱,你拿着玩玩吧。”
褚行看了看张仲言,又转头看了看时清子,时清子笑了笑“给你就拿着吧,他初次见人就惯爱送礼,也不止你,振元赋川他们都有,你先装起来,等吃完饭再回去看。”
褚行点点头,然后伸手捧着张仲言的礼物,然后对着他声音软甜的道“多谢张爷爷。”
张仲言闻言又笑着轻轻拍了拍褚行的小手。
褚行把礼物收进袖口,心中开始猜测会是个什么东西,如今他身上满打满算已经有一千一百三十多两银子,其中一千两是张家在褚振元要去元凌时让他带走的,当时褚振元本不想要,只是碍于当时情形不好推脱才暂时收了下来,他走之前就把银子藏在了他在张家的房间内,并叮嘱褚行不能带出张宅,要早早还给他外公,褚行对此到没有什么异议。
至于剩下的一百多两,则是褚振元留给他应急,和他以前没花完存下来的。
不提那要还给张家的一千两,单凭褚振元留下来的一百多两,褚行现在也算是一个“小富翁”了。
收到了礼物,褚行吃饭时胃口也好了三分,加上这张仲言不知怎么的,竟然和张云飞一样对褚行喜爱异常,整顿饭除了与时清子交谈外,其他时间都在为褚行夹菜,并细声问了他几个问题。
褚行全都一一细致的回复,张仲言脸上的笑容便更多了。
饭至一半,时清子问道“你刚刚说此次从京中回来,是生意上放不开,我记得你们家生意不都是你大哥在做”
张仲言端着酒杯的手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