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晚上不必请安了。”
李氏支着窗子应了,“唉。”
她推着窗的那条手臂袖子自然垂落,露出半截纤细白皙的手臂来,雪白的皓腕上殷红的珊瑚珠子极招人眼,何况还有那一层做工精妙的赤金镂空錾芍药包边。
同样的手钏一式三条,四福晋、李氏、宋知欢各一条,只是赤金包边的花色不同,四福晋是牡丹,李氏是芍药,宋知欢是莲花。
旁人如何想的宋知欢不得而知,但她看了心中已经自己将那手钏换算成人民币,然后欢欢喜喜地收藏起来,只偶尔在心中感叹胤禛的心大。
给妻妾送同样质地的首饰,这放在前世的宅斗文里绝对是致命的错误。
不过看起来四福晋对此却并不在意,收下之后一切如常,只是偶尔和宋知欢吐槽了两句,对于胤禛的态度就完全是公事公办,私事也私不了了。
左右她出身乌拉那拉氏,系满洲八大姓出身,父亲是内大臣,母亲是红带子觉罗氏,她只要一日活着,不犯什么滔天大错处,就永远是名正言顺的四皇子福晋。
这两年胤禛明面上一碗水端平,其实实际行动还是能看出偏宠李氏的。
四福晋摸索着度过了两年深宫时光,又有觉罗氏偶尔入宫的耳提面命和三福晋的好榜样,康熙宫中不知多少嫔妃的前车之鉴,她对于跟胤禛谈爱情的事情是彻底放弃了的。
虽然有时候和宋知欢组团看话本子还会有些小粉红泡泡,但对上胤禛的相处方式就是兄妹夫妻相敬如宾。
她嫁进来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胤禛看她就和看妹妹一样,后来渐渐长大,也是二人相互扶持,胤禛对她多有照顾,信赖是信赖,尊重是尊重,男女之情就不提了。
倒是李氏,她有些不满牡丹和芍药的区别,但这东西到底贵重,她又素来喜欢芍药,只能自我安慰一番,然后心满意足地收下了。
其实这里的不满也有大多数是出自于对胤禛的爱慕,对于胤禛明摆着表示四福晋的分量比她重,虽然心中早已清楚,但也少不得不自在。
第二日,是宫中例行给皇子妻妾请平安脉的日子。
格格们每月一次,嫡福晋频繁些,五日一次。
一大早,李氏和宋知欢就都聚在四福晋房中了。喝着滋味浓郁的普洱茶,吃着滋味香甜的小点心,宋知欢满足地眯了眯眼。
上首的四福晋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这牛乳菱粉香糕口味最是香甜,料想着知欢你会喜欢。”
正说着话,那头就有宫人引着太医过来了。
太医入内,先给四福晋请了安,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四福晋请了脉,对秋嬷嬷道“嫡福晋身体安泰,一切都好。”
秋嬷嬷含笑一欠身“有劳大人了。”
那位太医又要给坐在左下首的李氏请脉,自然又是老一套的身体安泰,没一句是李氏想听的。
最后给宋知欢请脉,宋知欢对这个其实感觉平常,就当做是例行体检了。但是能进太医院的都是有本事的,纵然最末等的太医,放在现代那也是三甲医院主任级的,又是免费的,她自然乐意。
本以为不过是和从前一样的身体安泰,不曾想那太医请着脉,忽然迟疑一下,细问了宋知欢近日身上的症状,然后抚着美髯沉吟半晌,又把了把脉,方才转过身对着四福晋行礼道“这位主儿的脉往来流利,如盘走珠,乃是滑脉。算算时间,应该也有一月多了。”
宋知欢拧了拧眉,迟疑一下,柔成已站出来道“可我家主儿上个月梳洗正常。”
那太医笑了笑“这类事情也不稀奇。”
四福晋大喜过望,忙吩咐人给太医上前,又命他说了许多孕期注意禁忌与众人,还吩咐“快去给爷报喜,咱们院里可算是要添丁了。”
对面的李氏愣怔了半晌,看着四福晋喜上眉梢、宋知欢懵懵懂懂的样子,忽然觉着心里涩的发苦,她扶着芍药的手慢慢起身,对着四福晋略福了福,“妾身告退了。”说完,也不等四福晋发话,自行离去了。
那边太医被人送走,四福晋见宋知欢仿佛有话说的样子,便打发宫人都出去,只留下她和宋知欢,含笑问道“这是怎么了,天大的喜事,你这是蒙住了”
宋知欢这时才反应过来,扯出一抹苦笑这个孩子按时间计算,正是历史上宋氏没保住的那个大格格。
她绞着帕子迟疑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嫡长之前先有子嗣,敏仪你不会觉得”
敏仪系四福晋闺名。
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四福晋笑的更欢了“这话要让你说可没得好了。咱们这的境况和旁人不同,我和爷差着年纪呢,先有嫡长才怪着呢
这两年因着咱们院里没动静,前年李氏又折了一个进去,德额娘找了我不知多少不痛快呢这院里总要有人为爷开枝散叶的,如今你有了,我才放心。若是李氏,咱们可不又要提心吊胆了”
“况且,我与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她起身走到宋知欢身边,拉着她的手,恳切道“咱们这些女人,总是要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