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不足饮食不调,微臣的意思,皇上最好静养几日。”不大自然地瞥向福姐儿“不不宜频繁召寝”
福姐儿更抬不起头了。
赵誉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暗怪顾院判多事。
“去吧。”他下了逐客令。
顾太医忙不迭爬起来,躬身退下“微臣、微臣这就去抓几服药,给皇上补补”
话没说完,被赵誉一记眼刀扫过来,吓得连忙溜了出去。
外头,黄德飞迎着顾院判,“皇上到底是”
黄德飞是赵誉近侍,赵誉衣食住行都是他打理,他若不知病情,对赵誉实在有害无益,顾院判含糊道“有些小恙。黄总管日常记着,皇上着不得凉,进不得酒,也不能食热性之物。”
黄德飞不免追问“究竟是什么病候”
顾院判有赵誉吩咐,不敢直说,“不好说几症齐发,莫叫皇上太劳累就是”
黄德飞叹气“皇上每晨丑末就起了,又贪夜理事,这些年,就没睡过一天懒觉罢过一回朝事。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咱们这些人劝不听,还得贵妃娘娘多提醒。”
顾院判点点头“回头公公提醒提醒娘娘。下官这便给皇上配药去了。”
殿中,福姐儿偎在赵誉身边。两人平躺在枕上,他的手臂穿过去把玩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不外是福姐儿责备赵誉不爱惜龙体。
赵誉笑“是,朕会记着,早睡迟起,不时耍耍性子罢朝。”
福姐儿翻身过来“皇上,您还说笑”
赵誉按住她后脑将她按向自己,噙着那樱唇道“朕知道,你心疼朕。”
福姐儿软下来,伏在他肩头。
赵誉抚着她头发,叹息道“朕自打有你,就觉着很知足。每回忙得累了,想到你和孩子,就立时精神百倍。福儿,你给朕生了俩儿子,两个你可知道过去那些年宫中无嗣,外头那些人怎么传”
“他们说朕不行这些刁民你说,朕行是不行”
福姐儿没好气地瞭他一眼“皇上,您九五之尊,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了”
话未说完,惊呼一声,赵誉已经翻身上来,扣住她手腕欺近。
“说,行是不行”
福姐儿别过脸去,闭着眼咬牙道“行行,特别行。皇上,您不舒服,别乱来”
赵誉笑着松开她“朕逗你的。”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心这么软了。那些与他有着血缘的兄弟,不逊的,他也忍心斩了。于今对着这个女人,他心软成了水。一想到若是自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孤儿寡母要面对多少艰难,他就开始恐惧。
赵誉抱住她,紧紧的。
喉头发涩,似乎又有血液涌出。他强行压抑着,声音含糊地道“福儿,你不知,朕有多在意你”
福姐儿张开眼睛,眼底有泪意晶莹。
她肯定,赵誉病了。即便他不肯说,即便顾院判不开口。
他从不是软弱的人。
今晚这些话,他向来没说过。那么自信的一个人,口口声声要护着她,怎么会突然改了口风,叫她有事去找别人。
赵誉在她耳畔,轻声道“还有,朕明儿,有礼物送你。”
是什么礼物,福姐儿很快就知道了。
来祥福宫传旨的是黄德飞。随行的是礼部侍郎和内务府副总管。
福姐儿愕然听着那些字句。
她不敢信。
赵誉要立后,要利她为后
他不想苏家壮大,反感苏皇后弄女人进来塞给他,最终最终,他自个儿心甘情愿,把后位,双手又捧给了苏家。
很快,各处都收到了消息。
赵誉在前朝颁旨,正式立后。
明黄大纸誊写了册后的旨意,在各处张贴公示。
同时公示的,还有储君人选。新任苏后的长子瑾煊,继为太子。
虽正式颁旨了,却没特别大的浪花。这些年选秀都停了,后宫那些新人已经熬成了旧人也没能有人诞下麟子,这位小苏氏一生就生了四个,其中两个皇子,又是后宫位分最高,最受宠的,皇上的意思早就十分明显了。册立中宫也只是时间问题。
册立大典定在三个月后。
这也不难理解。立后和立储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细细准备起来,三个月还有些太急了。
后宫在着手准备给赵誉收拾南巡的东西。福姐儿带着尉迟姐妹,细细列了单子,一样一样带着紫宸宫的长史和宫人整理着。
赵誉乐得她有些事做,不至缠着自己又叫她瞧见他呕血。
其实他这样已经不短了。去年冬天染了风寒后,就略有咳血的毛病。当时在整吏治,就没多在意。今年天一凉,不想又复发了。后来顾院判过来跟他禀过病情,他患了严重的肺症。
赵誉早有准备,知道的时候面容只是微微一僵,很快就放下了,只问“这病,会传人么”
顾院判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