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画作的眼眸深深的。
似乎有什么话语压抑在嗓间,但到底也没说出来。
萧云谏没留意他的举动。
只是扬起精巧的下颌,仿若施舍般地对着凌祉笑了笑。
凌祉神色一滞,眼眸中的慕恋神色叫萧云谏颇为自得。
自他入无上仙门的那一刻起,这样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自己。
不论自己是怎般的冷言冷语,都未曾褪去过。
萧云谏环了手臂,和画上人相差无几。
凌祉没再言说此事,只是问道“方才听你提及屠妖大会。阿谏,你可有准备好”
“那是自然。”萧云谏成竹在胸。
他为了这个屠妖大会,已经准备了五岁时日。
那时候他师父遥天真人刚刚出关,他本以为师父会自行主持这百年大会,却未曾想到遥天真人仍是将这个重任托付给了自己。
他本就代掌无上仙门所有事宜,如今又得了百年一次屠妖大会的主理权。
一时风光无限,被所有人视作下一届的掌门人了。
萧云谏拨弄了一下发丝,将半披散的青丝撩到耳后,露出一张洁白的面庞来。
他五官生的柔和,脸上棱角并不多,一双眼眸如点星般漆黑透亮。
只是眉宇间,多得是几分凌祉宠溺出来的傲气神色。
“我已巡过了关押那些个妖族之人的牢狱,也确认了屠妖大会场地无虞。”他道,“师父和众位师叔、师伯的座次也安排妥当。”
他摘下凌祉房中挂着的无上仙门排布图,又一一指给凌祉看。
他神采奕奕,如同江水一般滔滔不绝地讲了许久。
凌祉便静悄悄地看着他,听着他侃侃而谈。
眸色灼灼,好似一辈子也看不够。
等萧云谏将自己所有的排布都说完之后,已是华灯初上。
他看着凌祉神情,清了清嗓子,略带着点撒娇意味道“师叔,我有些口渴。”
凌祉忙不迭地为他斟了一盏茶,水还泼洒了几滴在桌上,道“阿谏,仔细烫手。”
即便是脸上淡淡的,却扔在瞧见他尽数饮下之时,眼底多了几分靥足的神色。
萧云谏便刻意又靠近了几分,温热的气息扑在凌祉的颈侧。
所幸又见了凌祉诚惶诚恐的模样。
萧云谏颇为满意。
凌祉这么多年来,一直虔诚地爱慕着自己。
为了自己中情毒、堕魔窟,就连修为都失了大半。
哪能有什么意外,叫他不再痴恋自己
他向来喜爱那般将凌祉拿捏在掌心中,把玩他情绪的快感。
便道“师叔,今日天色已晚,我便不回去了,只留在这无境峰陪你,可好”
果不其然又瞧见了凌祉的满目惊喜,他扬了扬眉。
微弱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更衬得月色正浓,暧昧无处撒欢。
翌日春宵毕。
萧云谏幽幽转醒,他抬眼往上瞧着
凌祉早已经醒来,只是因为自己窝在他怀中的缘故,这才一直未曾起身。
他动了动手脚,从凌祉怀中脱出身来。
眼角驼红,声音嘶哑“几时了”
“未过巳时。”
凌祉见他挪动,便先行一步下了床。
塌前缠花枝小桌上搁的是一壶昨夜便备好的玉露。
玉露是雪顶上所采,无上仙门只得了几小瓶,便全给了先头伤重的凌祉。
而现下,萧云谏猛地灌了一口,清甜纯甘的液体便全进了他的肚子里面。
长鲸吸水般,半分可惜也无。
末了,他还撇撇嘴“凉了些。”
凌祉本欲用灵气为他温热,却被他制止住了,道“师叔倒也不必麻烦了。算算时辰,我也该奔着屠妖大会的场地去了。”
凌祉便收了灵气,道“好。”
似是什么都听他的一般。
萧云谏裹了外衫,将身上痕迹悉数掩去。
因着今日晌午过后便是屠妖大会,他昨日便也没闹得太过头。
只是他挪动了两步,仍觉腰上有些酸涩,懊恼于昨日自己的一时兴起。
凌祉立马揽住他的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问道“阿谏,可有什么不爽利的地方我昨日,万不该”
“千不该万不该,师叔也做了。”萧云谏摆摆手,只当给自己做个坦然模样,“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舒爽的不止师叔一人。”
各取所需。
这字字诛心,直戳的凌祉遍体鳞伤。
凌祉眼神黯淡了几分,正巧叫他看了个真切。
他不甚在意。
不过说了句事实罢了。
他同凌祉并不一道前去,他要先行去率弟子将妖族领到大会的台子上面安置好。
凌祉便从朱漆衣架上取下一件月白色勾云纹大氅替萧云谏披上,又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