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把天聊死了,这些年的“天意”不提也罢。
车进了雍邑,章碛更加不安,仿佛进了个囚笼,心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跟阿爹在一起了。
他心里实在不安,忍不住又四下看了看,继续找了句话“咱们去哪儿啊”
“进宫,拜见太皇太后。”
“公、公孙丞、丞相呢”
余盛看了他一眼“在钟府。”
章碛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让你嘴欠他带着哭腔苦哈哈地说“街上士子真多哈”
“嗯,科考没停。”
终于,车进了行宫里,章碛舒了口气,逃也似的下了车。再次见到巍峨的宫殿,他也是百感交集,不过前朝的官员行色匆匆,他都不认识,又嘴欠了一句“啊,他们都是雍邑的官员吗”
余盛就觉得这位殿下真是个傻逼他耐着性子回答“朝廷官员在变乱里快被杀完了。”
章碛终闭嘴了。
余盛把他送到太皇太后面前就告退了,章碛等拜倒在太皇太后跟前,眼泪不用催就下来了“娘娘我的命好苦啊”
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祖孙抱头痛哭了起来。
余盛泄愤似地在宫里走着,中途被单宇拦下了,余盛生硬地叫了一声“阿宇姐姐。”
单宇道“怎么样”
“傻逼一个,不长眼的他妈的不像个样儿”
单宇道“他爹都没用心管,他能长这么大就不容易啦,哎,跟我来,咱们一块儿去见君侯,还得再劝劝。我总觉得大长公主一走,君侯的心就得变了。”
“真的”
“不骗你我在君侯身边多久了呀君侯在乎的也就那点子人和事了。走,再劝一回。”
“也对,都三回了”
大长公主才下葬,灵棚都还没拆。两人直到了钟府,钟府一片哀戚,这是真死了亲娘了。公孙佳盘膝坐在大长公主的卧房里,不动也不说话,钟源双眼通红地坐在一边。大长公主生前的许多用器要么随葬、要么焚化,卧房里空荡荡的,十分凄凉。
公主们一生好强逃难都没哭过,也被现实给愁哭了,钟秀娥姐妹俩是抱在一起哭,乔灵蕙在一旁劝也劝不住。看到余盛来了,乔灵蕙擦擦眼泪“普贤奴,看看你阿姨怎么了这是”
余盛过去半跪了下来,不敢犯贱说“第三回了”,小声说“人接回来,送去宫里了。”
公孙佳道“好。召人吧。”
余盛没懂她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召人召什么人”
公孙佳扶着他的手站起来,哭声一齐停止。她对钟源道“我想通了。我已经做得够多了,再做他家忠臣,我的忠心就不值钱了。我去见太皇太后请辞,这里,以后你们看着办吧。”
钟源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做什么”
公孙佳道“离开这个朝廷。”
“你”
公孙佳点了点头“保重。”
余盛和单宇两人过来是想请公孙佳回府再好好劝一劝她都这样了,他们不当人,咱也不用把他们当人看了干死他们算了他们私底下与彭犀、单良乃至荣校尉、赵锦都串连好了。原本最古板的荣校尉也不反对,他一个死心眼儿,把公孙家看得极重,打从京城逃出来起他就对章氏没什么好感了。赵锦如今身在船上,也没有下船的道理,她甚至在私下分工里领了游说容逸等人的任务。
万没想到公孙佳会来这一出啊这跟咱们设想的不一样
公孙佳说话向来言出必行,出了钟府,她先回自己府里召集心腹开了个会我要走
赵锦道“朝廷必然会挽留的,如此一来倒是可以提些条件的。”
公孙佳道“文华没听明白,我是说,不给他家卖命了没意思了阿爹走了之后,我的身家性命,兴衰荣辱都系于他人之手。殚精竭虑几十年不敢行差踏错、事事都要照顾周全,居然没有什么改变章嶟一个废物也敢无礼我再束手束脚,不过是自取其辱威风一世,笑话一场不干了不给他家拉犁了不认这一家子君了”
公孙府上下既愤怒又兴奋
从京师变乱开始,这口气实在是憋得太久了还给它监国,还给它平叛,滚吧单良道“这就对了自己干”这才是他认识的公孙佳
在此之前,他们的密谋里,什么造祥瑞啊煽动万民请命啊神棍编故事啦往上给公孙佳找祖宗啦假托神佛啦统统都考虑过了。毕竟得要个“合理合法”的借口,以臣纂位。是吧不得编点天意
到了公孙佳这儿,啥都没用,直接掀桌了老子不跟你们这桌玩儿了掰了你爱跟谁当“君”跟谁去爷不伺候了
就是这个味儿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彭犀也兴奋得要命,来回踱着步“接下来,接下来”
他们的计划里,接下来是封王、加九锡,追赠三代,上朝不趋、赞拜不名,再接下来就是立个傀儡,然后禅让然后就是剿平前朝余孽
现在老大把牌都扔了,不按套路玩了啊
彭犀所有的计划都被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