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他不是我生的。”
章嶟道“当初要是你抚养的他就好啦。”
吴宣低低地应和了两声。
章嶟道“等霍云蔚回京与苏铭等携手合作,一切只会更好。”章嶟比较了一下赵司翰和霍云蔚,觉得还是霍云蔚更可靠一些,不由感慨亲爹识人之明。
吴宣一惊,章嶟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吴宣说,“我最大的噩梦就是离开你。”
章嶟忆及往昔,也是感慨万千,说“再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我绝不会让外臣动我的后宫。”
吴宣放下心来,满眼是感动的泪光,温顺地依偎在了章嶟的怀中。章嶟拿出所有的温柔与耐心,轻抚她的脊背“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等到霍云蔚进京面圣的时候,章嶟就不免想起来阿宣怕他。想起来自己妻妾统统被他带人抓走的时候,忍不住对霍云蔚挑剔了起来。
岁月流逝,霍云蔚鬓发已发,早在他面圣之前,京中老熟人们就给他透消息了。公孙佳派出了丈夫、女儿,钟源派出了长子,朱罴干脆就是自己一波一波地迎他,给他说京中的情况。连大长公主都派了个侍女跑到了驿站,说“这回回来了,先别犟了,多耽误事儿啊。”
霍云蔚面圣之前对京中的局势已经有所了解,只恨当年没有顺手把吴宣给解决掉,以致有了现在这个局面。他想我且忍一时之气,万不能因为这个妇人再荒废光阴,以致错失完成先帝遗愿的机会。
他这么想,乃是因为他虽然身处贺州,却也没有闲着,他比在京中的人更了解地方上的情况有隐忧。
他也吸取了教训,没有一见面就把所有的事都捅给章嶟,只与章嶟作了个“君臣相得”的戏。章嶟对霍云蔚表示了欢迎,说没你不行。霍云蔚则是一脸的感动,表示承蒙陛下不弃,老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场面话说完了,霍云蔚辞了出来,回到旧府才放下行李,一群老熟人就陆续登门了。霍云蔚不及休息就命人“快,请进来”
一位前丞相回京,小虾米们还在观望,没敢马上登门,倒是一干重臣紧赶慢赶地到了。
公孙佳、钟源、朱罴等人不用说,赵司翰、江平章也来了,都说是为他接风。这回抽中签的是延安郡王,让外甥女给带句话“等下了值再过来。”
数年未见,霍云蔚看着一张张含笑的脸,升起一股恍如隔世之感。连赵司翰这样之前互相不是很合的,也都亲切了起来。赵司翰心底佩服霍云蔚,他不喜欢霍云蔚的性格,但是霍云蔚敢跟章嶟硬顶,这就让赵司翰很佩服了。
相逢一笑,霍云蔚道“请坐。”
京里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但是还不够详细。公孙佳先说“陛下命赵相选官了,赵相的方案是”
霍云蔚这次回来,脾气显然改了一些,听了公孙佳的叙述,频频点对,对赵司翰也客气了不少。赵司翰这个方案,与当初他们在章熙面前讨论的那个颇有相似之处,虽然在具体的配额上还有些出入,但是看得出来赵司翰也是有公心的,霍云蔚对赵司翰的观感愈发的好。
他已知太子之事,低声道“干得漂亮太子立下来了,他再想反悔就没那么容易了。”
赵司翰道“不过,陛下如今威势日隆,信心更足,只要要一意孤行也说不定。”
霍云蔚道“那咱们就更要尽臣子之职,拦住他”他顾盼间又隐隐恢复了以前那种神气,看得人欣慰。
霍云蔚却给他们带来了不太好的消息“南方情况不太好,苏铭是怎么搞的快要弄得民不聊生了。”
公孙佳问道“怎么我知道兴建这么大的工程必然会吃紧,算的时候特意留出了那一块随他去做。他还有盐税,应该不至于此呀。”
“还有人力呢中间层层盘剥呢”
公孙佳道“我都算过了,也不至于吧之前日子过得紧,是因为要备边,又有粮草转运之类。如今这一项停了,还不够填的”
霍云蔚叹了口气“要是你来主持,当然是够的,他们,就不够啦。”这一条也得佩服公孙佳,她干活儿仔细,一样一样规矩定得清清爽爽,同时又都留有余量,主持个雍邑,朝廷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还干嘛。
“你不能把别人想得都跟你一样啊”霍云蔚总结,“你打从一开始就给他们立起了规矩,一好百好,自然样样都好。他们呢,起头就是个急功近利,我都看不下去了”
霍云蔚最后这一句颇有喜剧效果,听的人却是没一个能笑得出来。公孙佳问道“有多严重”
霍云蔚想了一下,说“现在仅止饿不死罢了。这才吃上几天饱饭就又开始折腾。都说京城在夸赞陛下他的光彩,都是百姓的血泪换来的啊修路,本是件好事,派了军士手执皮鞭棍棒监工,这能好有的人累死了,尸骨都运不回老家。惨呐京中说盛世,这算什么盛世呢”
赵司翰道“你不会已经对陛下说了吧”
“还没有,我总要见一见你们把消息给你们带到不是一进京就再被赶进去”霍云蔚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