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要辞职,皇帝是要扣留的,哪知章嶟也是铁了心,他不挽留了,反正是你要辞职的不是我给你免职的霍云蔚几年辛苦逼急了发个脾气,也是想拿捏一下,谁知皇帝不受拿捏,没给台阶。
霍云蔚不是个受气的人,到章熙陵前大哭一场,章嶟也开始生气了,更不肯给霍云蔚面子,他命人赐给了霍云蔚大量的金帛当路费。
等公孙佳得到消息的时候,霍云蔚已经踏上了回贺州老家的路快得让公孙佳都没回过神来
君臣二人吵架她是知道的,按照常理推算,不应该是现在就出事的。照公孙佳的估计,等边关战事一起,什么争吵都得先停下来。她急忙写信问章嶟,您为什么这么做呀霍云蔚的忠心是不需要怀疑的。
章嶟的回信委屈又愤怒他是先帝的忠臣从没对我尊敬过整个政事堂,就你没骂过我,江平章骂得少点,郡王是我叔我忍了,赵司翰还算圆滑,只有他,一个人骂得超过了你们四个人加起来。他还跑到先帝陵前哭,是说我不值得先帝托付江山么
公孙佳看到最后一句,就知道霍云蔚这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再回信就只能安抚章嶟,霍云蔚没有对您无礼的意思,他也是着急,请您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与旧臣善始善终。而且即使要他走,你吏部交给谁周廷资历是肯定不行的,他现在还不能服众。
信还在路上,公孙佳就收到了新的公文赵司翰兼了吏部尚书。
赵司翰在守孝之前就已位至尚书,干这个事儿资历是肯定够了的,他又素有人望,仕林风评也不错,完美
这就是断了霍云蔚回来的路了。一个皇帝狠起来,哪怕他再蠢,也是有办法让人如鲠在喉的。
公孙佳摆了摆手,不让余盛读下去,说“好了,可以安生一阵子了。要闹,也是以后的事了。他至少有办法暂时平息风波,你关心的百姓也能缓一口气了。”
余盛一向信服她,咧开了一个笑容“嗯”以后乱起来他也管不上,他尽自己的力,能帮多少人就帮多少人。他放下公文,说“我找妹妹玩去”
他说的“妹妹”就是公孙佳的女儿公孙寿,刚生下来没正经起名字,余盛嘴碎,天天妹妹妹妹地叫,公孙佳也随意“小名就叫妹妹吧。”养过了三岁,要想正式名字了,公孙佳的文学素养也不高,也没找别人,直接定了个“寿”字。
听到女儿,公孙佳也不免快乐了起来“去吧,你也别太由着她了。”
“嘿嘿。”
姨甥俩都没想到,他们俩这短暂的放松期会是那么的短,就在余盛带着妹妹满地疯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在跑个什么鬼的时候,一个人被领到了吴选的书房。
吴选在书房里转着圈子,脚步越来越快,越看越有点疯狂的样子。
张幸站在门口,长揖到地“侍中。”
吴选猛地抬起头来,阴恻恻地说“吏部尚书不是我霍云蔚被赶出去之前,你来找我说,霍云蔚已经得罪了陛下,他就要完了,所以你来投我你说我必能一飞冲天,现在呢”
张幸不慌不忙地道“侍中休急,不就是赵司翰么他的资历、人望原也够了。”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听你说风凉话的”
张幸仿佛成竹在胸“侍中不就是想要个尚书吗这有何难一个尚书就够了吗您不要进政事堂吗”
吴选冷笑道“一部尚书的实权尚且没有,何谈其他”
张幸道“倒也不难,只是下官”
吴选道“只要你能助我入政事堂,除了兵部和户部,其他的你随便选。可是政事堂在”
“霍云蔚一走,就容易了。”
“进来说。”
张幸这才放心地进了书房“霍云蔚一走,政事堂就剩四个人了,常例,政事堂都是单数,必要再添一人的。您很有希望,因为咱们的陛下是个爽快的人,只要您有一政见合了他现在的心愿,您已是侍中了,再入政事堂也是水到渠成。”
吴选还是说难,他心里想的是公孙佳,口上说的却是“我与政事堂诸公无法比。”
张幸道“您在朝中势单力薄,朝中几股势力也不是一心,您现在至少要联合其中一股势力,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不能联合,也要把他们都拆开,拆散了,才能有您纵横捭阖的余地。政事堂几位如果联手,是能拦住您的,但是拆起来也容易。”
“怎么拆”吴选心不在焉地问。
张幸道“下官建议侍中联合公孙氏,她手中有兵,在朝臣中没有什么心腹门生,赵氏也是看中这一点才求娶了她的母亲。一旦拆了这门婚事,文臣赵氏也好拿捏了,公孙氏也需要朝中有人为她说话,她已与这些大族有了嫌隙,她的表兄钟源,也是武将,她就只能成为您的盟友。下官仔细打量过这位君侯,武将出身,更容易守承诺、不背叛盟友,比其他人更适合合作。”
吴选眼睛一亮,问道“怎么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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