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荣庆堂上,袭人一张脸连一丝血色都没了。
今日被贾蔷当众如此折辱,让她将素日想着后来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灰了,眼中不觉滴下泪来。
可是,她敢拒绝么
谁又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根本不用贾蔷再说第二遍,贾母就耐不住,一迭声道“快快快,快依了这个混世魔王罢。我哪里经得起这些闹腾”
袭人不敢再拖延,转身面对晴雯,缓缓跪下,磕了个头。
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王夫人跟前,跪下,连嘴角都咬破流出血来,哽咽道“都是奴婢的不好,给太太丢脸了。”
王夫人心里早被偏见所迷惑,连半个字都不信贾蔷的,见宝玉的丫头委屈成这样,也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红着眼圈,摆摆手,让她快退下罢。
袭人又给她磕了个头后,才转身离开了荣庆堂。
看着这丫头的背影,贾母微微蹙了蹙眉头,心想这袭人心里含恨,若是拐不过这个弯儿来,就不能留在宝玉身边了。
贾蔷倒没怎么在意,除非贾家失势,否则这个心里有成算的,绝不会离开这个富贵窝,更不会起甚么不该有的心思。
而看王夫人的模样,居然也没迁怒袭人,莫非因为两人性情相近
不过他也不好揪着一个丫头不放,太小家子气,给晴雯出口气得了。
往后,只要袭人不告主子请外援,他也不会主动下场,留给晴雯她们去顽就是
等大观园建好后,日子还长
等袭人走了,贾蔷看向正一脸笑颜如花,一直望着他的晴雯,道“行了,和香菱回去罢。”顿了顿又叮嘱道“往后说话也注意点,嘴上也把把门儿也不知跟哪个学的,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居然说他要打爆别人的狗头
此言一出,晴雯眼中闪过一抹委屈,不过在人前她自然懂得规矩,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规矩应了。
反倒是上头的贾母绷不住给笑了起来,她这一笑,凤姐儿、鸳鸯之流也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贾蔷疑惑不解,看向众人。
贾母简直要念佛“阿弥陀佛我来你们贾家五十多年了,甚么样的人没见过,偏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你也有脸子教训你的丫头不要牙尖嘴利不饶人原先都说玉儿那张嘴和刀子一样,后来你冒出头了,那嘴比钢锥还狠如今又摊上这么个丫头,可见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又对王夫人道“你和他这样的,置甚么气若果真和他计较,我早气死多少回了”
王夫人强笑了笑,道“并不曾置气只是宝玉的事”
待晴雯和香菱下去后,贾母看向贾蔷,道“这边宝玉出了事,人家那边立刻就感应到了,一大早来家里,难道是假的此事到底和你们牵扯上干系,总要尽一份心才是。”
贾蔷闻言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马道婆,道“果真这样灵验”
马道婆已经见识到贾蔷的威风了,心里开始后悔,不过她比袭人更没退路,只能硬着头皮道“到底是天生的通灵宝玉,我又是宝玉的干娘,所以原比其他灵验些。”
凤姐儿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心里敬服的看着贾蔷唱大戏。
果真让她来办,怕还是要费一番周折的,且还要得罪了太太。
贾蔷愿意挡在她前面正好,他果真有手段
不知怎地,想起先前揽在她腰间的那支臂弯,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
无意间拉扯罢了,往后多留意些就是
眉尖一挑,贾蔷看着马道婆,脸上已是没了笑容,轻声道“可我怎么听说,昨儿个老太太、太太这边晕过去后,二老爷房里的赵姨娘跑到前面,让她兄弟赵国基往药王庙跑了一遭,怎么,他是专门去药王庙,请你给老太太烧香祈福的么”
此言一出,马道婆如同头上炸响一道惊雷,“轰”的一声炸的她眼冒金星,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贾母、王夫人并满堂媳妇丫头更是齐齐变了脸色,无不瞠目结舌的看向贾蔷,又看向马道婆。
王夫人整个人都快疯了,这个场景,比她噩梦里最可怕的场景还要可怕
马道婆支支吾吾道“我听不懂侯爷在说甚么”
贾蔷对凤姐儿道“劳二婶婶派人去二门外问问,赵国基招了没有。”
凤姐儿心里过瘾的不得了,宝玉戴的那块通灵玉传的越是神奇,对她这一房影响越不好。
哪怕往后贾琏承了爵,岂不是也要将二房高高供起
如今破了这个神话,看看日后二房拿甚么来制辖大房
凤姐儿还没出去,却见林之孝家的匆匆进来,手里还拿了张纸笺,对贾母、王夫人和贾蔷行礼罢,道“这是二门外送进来的,说是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的供纸,按了手印儿的”说罢,要往贾蔷处送。
贾蔷摆手笑了笑,道“给我做甚么,给老太太就是。”
贾母心中已有料想,此刻颤着手接过纸笺,看着上面粗糙的字,都未看完,就摔到王夫人跟前了,怒喝道“看看这小淫娼fu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