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源觉得, 张翠花这个名字起的着实妙。
“不是我自夸,”他在电话那头说, “这样一部戏, 多少还得有点喜剧色彩中和一下这个名字不仅符合剧中那一对村民的文化水平,而且还容易引起观众的亲切感, 增强观众的同理心,方便他们更快融入角色剧情”
对此,司景抱以长时间的沉默。
死算了。
这特么还不如小花呢。
他后退一步, 捏着鼻子认了前头那个名称“还是改回来吧。”
“哎”汪源诧异, “这个名字不好吗明明是翠花听起来更加顺耳啊”
司景沉默片刻, 回答“我怕我的猫抑郁。”
我特么明明是只公猫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的性别放在心上
“明天带你的猫来面试啊,”汪源冠冕堂皇地说,“我们也没有确定一定要用你家的,要是有别家表现更好的, 那我们可是要换猫的。这次的角色可是个热门角色,争抢很厉害的。”
话音未落, 他生怕司景不肯把他家猫带来, 又匆匆补上一句, “一定要来啊”
司景说“汪导, 我明天有别的事,恐怕得让阚泽带过去。”
汪源对此全然不在意, “行啊。”
你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你家猫来就成了。
那可是我们未来的台柱子啊
他对那只猫的过分热衷显然让非猫奴的商老师十分不解, 老头儿以手抚须, 连看了他好几眼。
至于吗,眼睛里都有光了
“至于。”汪源笃定,“你不懂我有十足的把握,那只猫一定能一炮而红。”
为什么,就因为它腿短吗
商老师看着多年老友的眼神就像在注视着一个神经病。
就在此时,汪源家中养的橘猫也迈着标准的一字步过来了。一向严厉的汪源瞬间融化,拍拍手掌,试图让猫主子跳到自己膝盖上,“咪咪,过来,让爸爸看看哎呦喂我的乖乖,不能伸爪子”
橘猫显然是不喜欢被他强抱,腿左右乱蹬,仿佛座肉做的泰山,肚子上白花花的一大圈肉跟着狂抖。汪源手上肉眼可见地多了几道印子,却仍旧没松手,强行固定住那颗毛脑袋,给了个满含老父亲式的慈爱的大亲亲。
“爸爸的宝贝咪咪呦”
叫的宛如在呼唤亲生儿子。
商老师注视着他衬衫上沾染的猫毛 “”
他要收回那一句,把刚刚“就像”那俩字去掉。
哪儿有什么就像
这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老父亲举着喵儿子的一只爪子,还在乐呵呵向他炫耀“老商啊,你看我的这只被我养的哎哎哎你去哪儿哎哎”
在他迫切地想要炫耀的呼唤声里,商老师飞快地端起茶杯,头也不回地从客厅出去了。
“猫毛飘的到处都是,脏死了。”
他扔下一句,远远避开。
而且,再在这儿待下去,总觉得会被这人的智障因子传染的。
他可不想留下来给一只胖得要死的橘猫当干爸爸。
商老师显然不能理解猫咪的萌点。当他坐在了试镜地点的一排桌子后头,瞧着一群猫的主人抱着家中的主子挨个儿走进来时,这种荒唐感就更重。除了通知司景外,汪源也询问了别的猫主人,这会儿毛团子们一个二个进了房间,被放置在地上,喵喵叫着满地走。布偶猫蓝猫奶牛猫各种颜色各种体型,晃花了商老师的眼。
他把双腿收的更往里,生怕哪一只不小心就把毛蹭到了他身上。
汪源待在这一群猫里,却无比自然,拿着笔一面询问情况一面记录。多少斤多大了做过绝育没有没有经过什么专业训练
有的猫的确是聪明,不仅会作揖拜年,还会和人玩球、与人握手。汪源把各只猫的爪垫捏了一个遍,意犹未尽摩挲着指腹,在本子上记录了一笔,公事公办道“回去等消息吧。”
商老师简直坐立不安,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附手过来,问“有完没完了什么味道”
他忽然抽了抽鼻子。
汪源也闻到了,先是嫌弃地一蹙眉,随后又张大鼻孔,多吸了几口气,提高声音。
“喂,哪个不听话的尿了”
试镜的房间外其实摆了猫砂盆,试镜前的猫演员们得提前清理清理肚子里的库存,以免待会儿不小心产出点什么来污染场地。这会儿一只英短被主人抱着,主人满怀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外头的猫砂盆它用不惯,这孩子有点挑厕所”
商老师头一回有了想骂猫的冲动。这味道冲的不行,骚味儿极重,整个试镜间像是变成了公共厕所,引得其它几只猫也蠢蠢欲动,爪子在地上刨来刨去,像是想跟着来一泡。
“这可不行,”汪源说,指挥着他们都把猫抱出去,“找个人来拖下地还有,你家猫肠胃不太好吧赶紧去宠物医院好好看看,别想着演戏了。”
他身旁的老友侧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