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机凑近,镜头拉近。司景在镜头外弯起眼,故意拿脚尖在被子下磨蹭着他的臣子的小腿,从脚腕一路慢腾腾移上去,隔着一层布料,皮肤温热触感依旧清晰,阚泽额头微微渗出了汗,额角亮晶晶一片,在镜头下避无可避,也不能有所异色,只得轻声道“遵命。”
对面的人得意洋洋,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笑得活像是只小狐狸。
个老变态。
你居然也有今天。
中午不回我信息装模作样说在忙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现在嗯
刺激隐秘的像是从血管里烧起来的,阚泽不动声色,身旁围着不少剧组的人,谁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不对来。汪源甚至满意地微微颔首,指示着另一架摄像机补了个侧面镜头,“这儿”
有什么东西漫出来了。
骤然被触碰时,司景一惊,下意识用了些力气夹住对面男人的腿;可紧接着他便意识到,阚泽根本没有动,甚至连腿的起伏也无。那触碰着他的,并不是男人。
那是
小腿被卷起来,司景咬着牙。
草。
失算了。
忘了他还有那么多条根了。
阚泽垂着眼,一句句念着台词,情绪恰到好处。被子底下无数枝叶悄无声息地蔓延着,像是一夜之内迎来了春天似的疯长起来,不紧不慢打着圈,捆住司景的腰和腿。粉紫的花苞蹭着,微微绽开了点花瓣,娇羞地把自己塞在司景的腿窝处。
草草草草草
那味道,司景闭着眼都不会认错。
这株老变态草绝对是要开花了,气息顺着被子的缝隙飘出来,淡淡的,稍稍带些草木清香的甜腻。司景的呼吸微微乱了,倒先有些控制不住,头顶耳朵尖尖一下一下试图冒头,被贴的严实的假发片给重新压了下去。
再这么继续,待会儿他能用尖耳朵把假发整个儿顶起来。司景咬着牙,正准备说卡,却见对面男人率先比了个暂停手势,道“汪导,这一处台词要不要改一改好像有些不顺。”
“改改哪里”
汪源拎着剧本走近,聚精会神和阚泽讨论下面一句台词究竟该如何修改。司景趁机掀开被子,把外头宽而大的罩衫往身上一披,“我去洗手间。”
没几个人注意,司大佬一路小跑进洗手间里,打开了隔间门。他本想就这么直接坐在马桶盖上,可看那盖子还是坐不下去,又抽了几张纸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擦得纤尘不染,这才屈尊降贵坐了,低着头试图给自己灌满了水的气球排排水。
见鬼了。
早知道是他被逗得原型都绷不住,他才不玩
狐狸出的这都是什么鬼主意
毛尾巴到底还是呲溜冒出了头,司景把中衣带子也解开,大尾巴自由地从宽松的衣襟里探出来,左摆右摆。司景吭吭哧哧放气,放了半天气也没放出一点半点,只好又咬着牙拿起手机。
“你不来”
发给联系人“千年老变态”。
阚泽的手机骤然亮了亮,他避开剧组众人,侧过身子查看,瞧见了来自“乖宝”的微信,不禁失笑。
“就来。”
汪源本就是个认真性子,这会儿听阚泽说了意见,越听越觉得在理。干脆把手一拍,说“这一幕先拍到这儿,咱们晚上再继续,啊。编剧编剧呢把编剧喊过来,咱们再把人物小传梳理梳理”
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场地里闹哄哄的,各路人干各路事。阚泽见无人注意,长腿一迈,直直地冲着有他家乖宝的卫生间来了。
隔间门被敲了三下,里头的司大佬没好气,“谁”
阚泽斯文道“是我。”
里面没动静了。阚泽也不催他,像是在小白兔家门口等着的大灰狼,半天才又敲了一次。
“”
门悄无声息开了。里头的猫崽子像个小炮弹,一头扎进他怀里,把水龙头也粗暴地塞过去。
“它不出水”司景说,“肯定是坏了”
“坏了。”阚泽亲亲他的额心,“那我修理修理。”
事实证明,对水龙头这种器械而言,出水速度果然还是分人的。阚泽的扳手没动几下,已经有温热的水珠滴了出来,没一会儿便汇聚成了细细的水流,沾湿了男人掌心。阚泽拿张纸擦着手,也帮他擦着,声音低低地哄,怕把猫崽子逗急了,又连亲了好几下耳朵尖。
司景没说话,还有点儿生闷气,又生阚泽的,又生自己的。
怎么能只有碰到阚泽时才有效呢
他伸出脚踢踢阚泽,男人扭过头来,将刚才擦拭的纸也扔了,目光含笑。从司景的高度角度望过去,猫薄荷草侧面的线条清晰明了,这会儿仍旧束着发,乌黑的长发有小半在散着,垂在肩际,像是密密的、发亮的瀑布。
他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男人的俊朗,这俊朗这会儿像只蠢狗一样,慌不择路地一路闯进来了。司大佬把目光移开,闷声闷气道“发现你还还挺好看。”
阚泽文质彬彬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