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玉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窗沿上今天新换的兰草跟狗啃了似的,看着有点惨有点磕碜,罪魁祸首正在窗外的梨树枝丫上打盹, 已入夏, 梨花已落, 枝叶正绿, 从谢婉玉这边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它白乎乎的小屁屁。
入夏后渐热人也惫懒,看着窗棱上的斑驳阳光,谢婉玉有些困了。
能否允许我心慕你
忽地,这句话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脑海, 男人清润含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一瞬间驱散了渐沉的困意。
谢婉玉眨了眨眼睛,清润的双眸里, 有些茫然。
且不提是京城谢家的分支, 谢家本身条件就不错, 谢父虽未走上科举一途, 但他醉情山水, 年轻时也是这芙蓉城有名的才子,如今谢朗也进了府学, 算的上书香门第, 谢婉玉满了十五后,这上门的媒人是真的很多。
谢父谢母从不把谢婉玉拘在内宅,还经常让她和好友出门游玩,也遇到过很多男子, 或含蓄或殷勤的讨好。
但从未有人这般坦然的问出来,还,还用了允许二字。
允许
谢婉玉揉了揉胳膊,明明有些发热的夏天,又体会到了当时心神一震的感觉。
很奇妙的感觉。
“婉玉。”
谢朗从门外走了进来,谢婉玉回身看向他,今天府学休沐,“你不去看书,来我这里做什么”
“小乖呢”谢朗四下张望。
谢婉玉下巴点了点窗外,“跑树上睡觉去了。”
闻言谢朗走到窗边,抬头看了一会树上睡觉的小乖,到底没去招惹它,小家伙娇气的狠,起床气忒大,谁要是吵醒了它,它一定会给谁一爪子。
不过―――
谢朗手撑着窗沿垫脚仔细看去,几日不见,小乖的毛好像蓬松顺滑了些,小小一只团在绿荫斑驳的枝丫中还隐隐发着碎金的光芒,回身,“你最近给小乖吃什么了,感觉变漂亮了好多。”
按照他给的猫食方子喂的。
猫食方子就是他给的登门礼。
“就和以前一样。”谢婉玉下意识的不想提那个人,“你快些过来,待会儿把它闹醒了它又给你一爪子。”
谢朗恋恋不舍的看了一会,回身坐到谢婉玉对面,问她,“你最近怎么不去怀陵他妹子的铺子了”
谢婉玉眨了眨眼睛,抿唇,“谁让你来问的”
“惊澜他媳妇。”谢朗拿过桌上已经洗好的葡萄,也不剥皮直接丢进嘴里,“说好多天没看到你了,甚是想念。”
“你不是挺喜欢去那边吗,怎么这大半个月都不去了”
谢朗是知道这些天妹妹还是正常出门玩耍的,可是居然没去那边,是起了什么矛盾吗
谢婉玉默了默,忽然没了说话的兴致,“没什么。”
怀月的小铺子生意一直很好,因为新奇,就算不买,也有很多人来看热闹,尤其多的人留在铺子里逗那些小猫儿,人满为患,不仅前面的人忙的晕头转向,就连后面的绣娘们也时常过来帮忙。
顾软软这段时间就经常留在那边帮忙。
现在刚过午时,正是午睡的时候,是店里一天最闲暇的时候,顾软软拿过柜子后的桃花伞,拉了拉顾怀月的衣袖,趴在柜台上小憩的顾怀气睁眼看向她。
我去后面的书铺买点书。
“我陪你去。”说着就要站起来。
顾软软摁着肩膀将她摁了回去,摸了摸她的发,这些天她也累狠了,我自己去,你歇着吧。
说着就往外走,顾怀月也没坚持,买几本书而已,只叮嘱,“阿姐你别走小巷,多走几步从一边的大路走。”出门左转就有一条小胡同可以直接往后街去,但那小巷是条胡同并无宅子,两边都是高墙。
虽说白日里还好,但这个点估计也没人同行,阿姐到底不能说话,还是走大街比较好。
顾软软点头,撑开伞走下了台阶。
六月的骄阳还不是那样盛,但正午时分的燥意也有些难捱,街上的行人十分少,顾软软撑着伞,看着脚下覆上阴影的石板路,沿着街边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要买的书。
火锅已经卖了快一年,收益十分好,虽不似初始的排队盛况,倒也天天爆满,舅舅说其地方也是如此,至于烧烤也马上就要推出了,现在是时候还是想新菜了。
火锅已经推出,外地来的大厨也都回了各自的地界,现在就剩几个还在家中,学无止境,自己也许久没有看新书了。
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书坊。
收伞,刚踏上台阶,就看见书坊内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绿襦裙更盛新柳,周身清和婉约,不是谢婉玉又是谁
笑着走进拍了拍她的肩。
谢婉玉诧异回头,也跟着笑了起来,“软软,你也来买书”
顾软软笑着点头。
虽有段日子不见,但最初时谢婉玉经常去怀月的铺子,和顾软软早就熟稔起来,两人已是闺名相称。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