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聊斋(二十二)(2 / 4)

若能得谅解,自然为善。若不能,钟云山无话可说。

这个女孩看似温柔,骨子里却倔强无比,任常人不能劝动。今日与她说明,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我答应你。”

崂山的书院又收了不少学生。

姜穆便回去又扩建了一番。

新生入学时,熊大成也来了。

姜穆没想到,他还会踏入书院。

不过他显然不是学习来的。

他对于钟素秋的执念,姜穆是清楚的。即便他并不是真的喜欢钟素秋,但多年以来的求而不得,让他已经无法轻易放手。

实在可叹。

洛阳王玉等着他,算来,已近一年了

可他如今,仿佛忘了那个姑娘。

感情之事,旁人毕竟插手不得。

姜穆在外摘了竹叶酿酒之时,马度匆匆跑来,大喊那个熊大成疯了他到处泼您的画,我们拦都拦不住老师,你快回去看看

姜穆回去了。入眼看到那副姜晨的图上,墨色黑一块红一块。

就像是染上了血。

人影被墨色覆盖,完全看不清了。

他捡起那副画,指尖掐的纸张瞬间变形,反应过来时,又伸手小心翼翼地将画铺平。

熊大成端着砚台,仍旧不甘心地四处泼洒,提着几枝毛笔四处乱画。

姜穆问他,“你做什么。”

熊大成“啪”把那几支毛笔扔在地上,一脚踩得稀烂,“我杀了你”

“你想做什么。”

“虚伪我恨你”他“啪”又摔了砚台,墨水飞溅,染黑了姜穆青衫衣角。

“”

“别装了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明明是他先遇到钟素秋凭什么,凭什么陶醉非要从他手下救走钟素秋,凭什么钟素秋就喜欢他呢

姜穆微微皱眉,“你何时才能成熟一点,像一个成年人一样面对世事。”

继续这样下去,等到熊雄过世,他要怎么活下去。

“哼那又怎样说到底我还是个人,你算什么东西”

姜穆捏着他的后颈,“啪”一声将他按在桌子上,也不顾那一片乌黑的墨水,问他,“知道这幅画里画的谁吗”

“大爷我管他是谁毁了我开心我乐意”要不是个宝贝他还懒得动手

姜穆皱着眉,格外严肃,他一时没有控制得住,手一使劲,熊大成脸磕在桌上嚎了一声,“我原本以为,对你,某种原因上,可以当做一位血亲照顾,那么你我也算两清。”

他大概知道原因了。原因在钟素秋身上。不知道熊大成都听到了什么风声。

“你又变回这样,我实在有很大的责任。”

“所以我不会动你,你回去吧”

对于他,他尽力了吗他真的尽到责任了吗

他收回按着熊大成的手,整理好画卷,垂眸道,“不过你不要怪我,下次相见,对你不客气。”

熊大成抹着脸上的墨水,也不再看他,头也不回跑了出去。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陶醉。可他也知道,陶醉不会随便对人动手。没错,他是个小人又怎样就是知道这一点,他才敢来撒气那又怎样

他最讨厌的妖,就是陶醉了

马度看着那副画,都不太敢看姜穆脸色,“老师这”

“你且出去吧。”

姜穆看着那副画。

果然他根本不适合为人兄长吗

安幼舆听闻此事,过来对着画卷斟酌了好久,“陶兄这幅画,真的救不回来了。”

姜穆嗯了一声。

安幼舆眉头大皱。虽不知内情,但安幼舆清楚,陶醉对这幅画的重视程度,时不时看一看,晒一晒,这幅画画了快两年了,在他手中,连个角也没折,可见爱惜。没想到这次熊大成这么狠,踩着他的心头好下手。

“陶兄我是无法再画一副一样的出来了这样,我教你画画,你自己画一副如何”

姜穆抬头,“当真”

此次连谦词或者推辞都没说半句

若不是昔日丹青之道并未认真修习,实在不能算是大家,略画尚可,细致则不能追究若非如此,姜穆完全可以收回画上的墨可现在他不太确定墨水的分量,随意收回,恐怕也无法回到画像原本的状态再者这幅画,还是用那支神笔画的

“丹青之术,并不算难,贵在勤奋。闭门造车,敝帚自珍,毫无意义。难得有为陶兄解难之时,幼舆必解囊相授。”

安幼舆也是行动之上,此话一出,翌日就抱了画纸过来

眨眼十数日过去。

安幼舆看他一步步绘画,叹道,“即使陶兄你有些功底,可这般长进,实在令幼舆汗颜。”

许是世上真就是有人天才

真是比不得。一比心酸啊

姜穆坐在石桌边,修复之前画作时,指尖一抖,画纸上失了一片墨色。

他看着那片空白呆了会,将画纸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