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吗?”
阮苏靠在他肩上,愁眉苦脸地玩着他袖子上的纽扣。
段瑞金摸摸她的头发,“我问你,之前你来见我的时候,担心过我的出现会扰乱你的生活吗?”
阮苏摇头。
“那就是了,你都不担心,他们那么爱你,又怎会讨厌扰乱?高兴都来不及。”
段瑞金淡淡地说“我们都是活过两辈子的人,悲欢离合见得多了,有什么比所爱之人还活着更开心的事呢?”
阮苏经他一点拨,心中的纠结烟消云散,振作起来道
“好,我见他们。”
段瑞金目光宠溺地看着她,仿佛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一往如初,亘古不变。
汽车行驶了几个小时,穿过城区抵达目的地。只见漫山遍野的红色枫林中,一栋白色房屋静静伫立,犹如点缀在罗裙上的宝玉。
司机把汽车停在门口,阮苏与段瑞金下了车,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总算鼓起勇气按下院门上的门铃。
“汪汪——”
随着两声狗叫,三条黑白相间的边牧跑出来,摇头晃脑,好奇地打量他们。
紧跟着走出一个穿花裙子的金发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抱着一把网球拍,发现门外站的人不认识,问道“你们找谁?”
阮苏努力辨认了一下,看不出她长得像谁,便说“请问这里是段长安和段妙音的家吗?”
“段长安,段妙音?”小女孩摇头,“我不认识他们,你可能找错了。”
“是吗?”阮苏拿出地址看了眼,连门牌号都一模一样,并没有找错。
莫非他们又搬家了?
她正疑惑着,门内传来老人的声音,“爱玛,有客人来了吗?”
“是啊奶奶。”女孩高声道。
门再一次打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拄着拐杖蹒跚地来到院子里,边牧在她身边上蹿下跳,她歪着头看阮苏,好半天后突然用力揉眼睛,揉完继续看,惊问
“你是谁?”
阮苏不认识她,但也感觉她的气质有点眼熟,就像……就像……
老奶奶先叫出声,“你是阮苏阿姨???”
她也终于想起她的名字,“索菲亚?”
索菲亚乃小曼的女儿,建国前便出生,她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叫罗伊。罗伊出生的时候阮苏还特地奔赴法国陪了小曼好几个月,之后两人也经常往来,两个小孩与她很熟悉,她咽气时也陪在旁边,差不多是大学毕业的年纪。
最后一次见面时索菲亚还青春洋溢,光彩照人,眼下却白发苍苍,皱纹密布,腰也变弯了,叫人感触极深。
阮苏还在惊讶着,对方已经问了起来。
“你真的是她?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拿出先前就编好的幌子。
“我不是阮苏,我是她的远房侄孙女。”
“侄孙女?”索菲亚半信半疑,“可你真的跟她长得太像了……”
段瑞金插话道“她的确像,但也只是像,已死的人不可能复生,更不可能时隔几十年重新活过来,不是么?”
索菲亚顿时被说服,问“那你前来有什么事吗?”
阮苏往里看了看,“我想来找段长安和段妙音,地址是镇上那个负责打扫的人给我的,请问是你雇佣了他吗?”
“不不,是他们两个雇的,钱也是他们两个留下的,我只是按时打过去而已。这栋房子是他们死后通过遗嘱赠送给我母亲的,因为她年纪太大了,一个人没办法生活,所以我搬过来照顾她。”
“他们死了?”阮苏心中大惊。
她来之前也不是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两人要是活到现在也有八十多岁了,若身体不好得病去世再正常不过,可是作为母亲,陡然听闻这种消息,心里还是很难过。
索菲亚道“他们十几年前就走了,长安哥哥因为肾衰竭先走一步,妙音姐姐随后也服药自尽,临死前将公司变卖,钱全部捐了。”
阮苏努力压下心中的悲痛,问“你妈妈也在这里吗?我可不可以见见她?”
索菲亚打开院门,“当然可以,不过她七十岁时就得了阿兹海默症,这两年病情越发严重,经常连我也不认识,恐怕没法跟你正常交流。”
“没关系的,我看看她就好。”
阮苏随她进去,趁无人注意时偷偷擦了擦眼角。
众人穿过客厅,来到后院,院中有一个泳池,泳池旁边是遮阳棚,一位老人坐在棚里看池水,膝盖上蹲着一只猫。
她头发极白,简直像顶了满头的雪,五官都被皱纹给掩盖了,只从缝隙中能辨认出一点还算活泼的气息,让人知道她是小曼。
外曾孙女爱玛带着三条狗跑过去,冲她道“奶奶,有人来找你了。”
她宛如一只老蜗牛,慢吞吞地抬起头,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索菲亚,你又染头发了,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