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关,贴到了院门上,以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沉声说
“给我十万!”
阮苏诧异地抬起眉梢。
“宋大哥,你究竟是把我当成傻子,还是自己赌钱赌傻了?”
给他十万?笑话。
宋兴邦冷笑,眼底反射着阴狠的光。
“我不傻,你也不傻,你们一家子深居简出,来了半个月都不见出门,怕是身上背着什么事吧?”
阮苏心底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讥嘲地说“我们今天不就出门了么?”
“呵呵。”他笑了声,“随便你,我已经拍下了你们的照片。要是你不给我这十万,我明天就送到报社去,让他们刊登到报纸上。到时候仇家看见你们,肯定会找到港城来。”
阮苏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几乎想冲回家中拿枪出来灭口。
但周边的房子里都住着人,听到枪声把窗户一推就能看见她。若是背上人命官司,出国就更困难了。
这个该死的宋兴邦!
“你想多了,我们没有仇家,也拿不出十万块钱。你要是非想把我当成冤大头,就别怪我报警了。”她镇定道。
宋兴邦笑了两声,“哈哈,你以为警察会管这种事?他们去舔洋人的屁股还不够呢。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就凭你们家的消费,十万块肯定拿得出。”
阮苏的确拿得出,商元良死后赵祝升又弄出来一点钱,跟他们之前筹集的加在一起近百万,倘若有谁急缺钱,送十万也无妨。
但宋兴邦实在太恶心,这样的人,她一个铜板都不想给。
她想再说点什么时,赵祝升出来了,看见二人走过来疑惑地问“宋大哥,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宋兴邦一看见有帮手来了,立刻挂上笑脸,“没什么,我看你们回来这么晚随便聊几句,既然没事那我就回去了,明天见。”
他拉拉衣服,快步走进自家院门。
赵祝升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咕哝道“他看起来怎么那么奇怪?”
阮苏犹豫了两秒,决定不把刚才的对话告诉他。
原因无他,赵祝升比以前成熟许多,可骨子里那股冲动劲儿是与生俱来的,这辈子恐怕都改不掉。
要是他知道了宋兴邦的要求,事情就得闹大了。
“我们进去吧。”
她说了一句,率先走进家门。
深夜十一点,赵祝升已经洗完澡,躺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心不在焉地抽着烟。
眼下的生活平静又悠闲,除了讨人厌的邻居外,可谓没什么烦恼。
要是能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倒也不错,可惜就像飘在空中的云,没有着落,总叫人担心一阵风来就会吹散。
往后的生活会是怎样呢?
他想不出,不过只要想想自己和阮苏待在一起,就变得无所畏惧了。
赵祝升忍不住扬起嘴角,烟灰扑簌簌的掉下来,他连忙起身拍打,听到有人敲门。
“阿升,睡了吗?”阮苏小声问。
他立刻说“没有,我这就来!”
他手忙脚乱地掐灭烟,丢进垃圾桶里,准备去开门又发现屋子里全是烟味,赶紧开窗让气味散掉,然后才挠着头去开门,欲盖弥彰地说
“我在洗澡。”
阮苏点点头,没有在意,问道“航班还没有启动吗?”
赵祝升想到这个就头疼,叹了口气,心烦意乱。
“我今天还特地去问了,说是战况激烈,又有几国的军舰加入进来,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这样啊……”阮苏微微蹙眉,无意识地咬着手指甲。
他好奇道“你不想在这儿待了吗?宋兴邦应该不敢再来烦我们了,或者干脆我找人揍他们一顿。”
阮苏抬起头来,苦笑不得。
“别这么暴力好不好?我只是觉得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有点浪费时间,要是能尽快出国找地方定居下来就好了,也省得只花钱不赚钱。”
“可我们的钱已经足够花一辈子了啊。”
阮苏道“坐吃山空是不行的,世界永远都在变,谁知道未来会怎样?去年一块大洋还能买到十斤肉,今年只能买五斤了。”
赵祝升突然嘚瑟起来,“我们苏苏真厉害,这么会勤俭持家。好,我明天再去打听,一定弄回机票来。”
阮苏对他的话没有抱太大期望,航班都停了,从哪儿弄机票?
然而对方的表现出人意料,第二天竟然真的带回来好消息。
机票是弄不到,但他打听到有一架军机即将载着加拿大伤患回国医治,机上有空位,他通过以前做烟草生意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得到登机许可,并且可以带着家人一起上去。
飞机晚上就起飞,他确定无误后连忙回来通知阮苏,让他们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这个好消息来得实在突然,时间又紧迫,让他们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从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