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不还的人他们也没办法,关可以关着,又不能总关着白养他,一般也就是关个三四天就放出来了。
那王四全估计就是笃定她拿他没有办法,所以才如此嚣张。
不过看他这破衣烂衫的模样,真的能还出钱吗?
要是实在一毛都拿不出了,自己逼他逼得有什么意思。
阮苏正想着,桌边的玻璃窗突然被人敲响。她抬头一看,看见了赵祝升的脸。
阳光灿烂,他皮肤白皙,头发与眉眼都是漆黑的,映在玻璃上简直像一张明星画片。
他冲她微笑了下,做了个手势,询问是否可以进来。
阮苏点点头,没过多久,“画片”就坐在了她面前。
“一杯咖啡,三份糖,谢谢。”
赵祝升对洋人侍者说。
侍者退下,阮苏忍不住笑。
他有点生气,“你在笑什么?”
“我笑你长得像个大人,口味还是小孩子。”
小小的一杯咖啡要加三份糖,何不直接去喝糖水?
赵祝升撇撇嘴,“我是不喜欢咖啡的苦味的,要吃苦干脆喝中药,这种味道有什么好呢?巴掌大的杯子,还得坐下来慢慢喝。”
他说话时无意识地撅着嘴,显得很稚气,那一瞬间,阮苏恍惚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寒城。
明亮富丽的咖啡厅,光可鉴人的小银勺,衣着整齐的侍者,与从窗外投进来的灿烂阳光,还有桌上那盆盛开的小甘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苦难在此地无法立足。
但她又很清楚,这不可能是寒城。
寒城洋人罕见,侍者绝不会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寒城最好的车是荣闲音的庞蒂克,而这里的大街上各种豪车在飞驰。
寒城娱乐之地就那么多,走到哪儿都能遇见认识的人。晋城犹如一片汪洋,她是融入汪洋中的一滴墨水,无论多么的格格不入,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阮苏垂着眼帘,捏着银勺在咖啡里搅了搅,问“你怎么会来?”
赵祝升回去苦想了一晚上,做出一个决定,想告诉她。于是上午去了总公司,却得知她出来做事了,便一路找了过来。
看着她眉眼间淡淡的烦恼,他情不自禁把那个决定咽了回去,改口说
“我过来处理点公事,正好看见你,就进来坐坐。你呢,你为什么来?”
阮苏没有隐瞒,把自己的任务告诉了他,说完便问“你在晋城也呆了三年,认识这个王四全吗?他现在还有没有还款的能力?”
赵祝升谈起正事,脸上的稚气消失,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
“没见过,倒是听说过。先前厂里也有个经理老去他那儿赌博,还偷货款去赌,被发现后开除了。我跟他聊过几次,听说王四全是从外地来的,刚来时仗着力气大肯卖命跟着帮派混,后来自立门户,还算有胆识,可惜走偏路。”
既然是个有脑子的人,干着开赌场那样的事,会不给自己提前留后路吗?
阮苏有些怀疑。
赵祝升道“你遇到了麻烦吗?我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
“他是硬骨头,但晋城里有的是比他更硬的。”
阮苏点点头,冲他招手,“来。”
他以为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赞同,倾身把脑袋伸过去。
阮苏拍西瓜似的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发出清脆声响。
赵祝升连忙缩头,捂着脑袋很委屈,“你打我做什么?”
“不是鲁智深,充什么梁山好汉?”阮苏训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别动不动就以恶制恶。要是被抓进局子里还好,可要是缺个胳膊少条腿,让我养你一辈子啊?”
赵祝升被她说得耳根发红,却忍不住幻想起自己残疾后她贴身照顾的画面。
如果他真的为她而死,她会铭记他一辈子吗?在她心中的地位会比段瑞金更高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几乎蠢蠢欲动了,偏偏这时阮苏说“这件事我有解决的办法了,你不要插手。”
赵祝升啊了一声,沮丧地看着她。
他模样实在俊秀又可爱,阮苏忍不住伸出手,揉乱了他的七分头。
赵祝升握住她的手,那只手修长白皙,柔嫩匀称,饱满圆润的指甲透出淡淡的粉色,晶莹剔透得像个艺术品。
他克制着自己亲吻她手指的冲动,用那双小狗似的眼睛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
“等你处理完这件事了,可以去我住得地方做客吗?我有个惊喜想给你看。”
“惊喜?是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
三年时间如云烟过境,不留痕迹,他期待地看着她,相貌蜕变成熟了,内里依然是那个热忱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书生 10瓶;a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