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阮苏震惊地转过身,一把拉住她的手,“怎么会没了?”
小凤仙见她终于愿意搭理自己,非常兴奋,耐心的将那些变故一件件讲给她听。
“你婚礼当天,有杀手埋伏在段公馆,等你们拜完堂后不久就把荣大帅给杀了。之后攻城战爆发,赵将军的兵很快攻破两扇城门,差点就进来的时候,不知是荣大帅手下的哪个副官,突然带头组织人展开反击,靠堆尸体把赵将军的兵又打了出去。
我当天跟戏班子里的人一起逃出寒城,在瑞城避难。听说双方打了足足十多天,荣大帅的兵都快死光了,那副官就把城内还没来得及逃走的百姓抓去充军,一起守城。赵将军估计是打烦了,看城里也不剩下什么,就让人在周围放火。
那几天正好赶上入夏,天气热得冒烟,不放火都要烧起来,一放火那还得了?大火把寒城包围住,赵将军又派人守住城门,放话说只要是百姓尽管出去逃命,他只烧荣大帅的兵。
百姓们死得死,逃得逃,倒还有生机。荣大帅那二十万大军硬是死得只剩两万,最后实在撑不住,投降了。
说来也巧,他们投降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哗啦啦地下了好几天,把火全部浇灭。等火灭后大家进城一看,寒城已经只剩下一半啦。
那些房子焦的啊,看不出原模样来,周边的庄稼也烧了个干净。师傅特地带我们回去一趟收拾东西,哪里还有东西可收拾?大剧院就剩下几根柱子没倒,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城里住不了人,地里种不了庄稼。大家没活路,只好拖家带口南下逃难去了。现在的寒城……唉,一座空城罢了。”
阮苏越听表情越凝重,见她说完迫不及待地问“那二爷他们呢?去了哪儿?”
小凤仙看看她,摇了摇头。
“这个我不清楚,枪响之后我就赶紧回戏班子了,之后也光顾着逃命,哪里还管得了别人呢。”
“你就没有听说什么消息吗?比如金矿?”
她拍了下脑袋,“金矿我倒是知道,被赵将军的人给占领了,说是要接着采矿呢。”
“矿上那些矿工呢?”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还是摇头,“我不清楚……”
阮苏听她说了这么多,比没听更担心。
寒城变成那样,段瑞金的处境能好吗?还有小曼和赵祝升……到底都去了哪儿?
小凤仙抬起眼帘看她,问“你很想见他?”
阮苏嗯了声。
“荣二爷不喜欢他,还因为当初的事计较呢,让他放你出去找人是不可能了。最近他也忙得很,荣大帅死后他的生意受到了影响,一落千丈……要不这样,我尽量去帮你打听打听,若是能得到段二爷现今的地址,我帮你寄封信去。”
阮苏狐疑地说“荣闲音会同意你寄信?”
她笑道“二爷不是恶人,没有真的想把你怎么样,只是亲哥哥死了,心里难过,想找人出出气而已。他不会关你太久的,总有一天会放你出去。再说了,他若不同意,我可以悄悄的呀,他又没有限制我的自由。”
阮苏沉吟片刻,做出决定。
“那我等你的消息。”
两人的矛盾似乎烟消云散,小凤仙大喜,把食盒搬到她面前。
“你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等,我一定会帮你的。”
阮苏看了她一眼,拿起一只包子塞进嘴里,慢慢吃了起来。
小凤仙开开心心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吃,时不时与她聊两句。阮苏不怎么搭话,但总算把食盒里的东西都吃了。
小凤仙带着空食盒离开,临走前让她好好吃饭,一定要等自己回来。
她出去后立刻有人锁上门,阮苏习以为常,没有挣扎,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手指甲轻轻刮挠着地板,发出的声音是她这段时间唯一的娱乐。
三天后,荣闲音再次出门去外地处理生意,小凤仙倒是回来了,带给她一个好消息——段瑞金没有死,他加入了赵凯旋的军队,成为赵的参谋官之一,依旧带人驻扎在枯岭山金矿采矿呢。
她一同带来的还有纸笔与信封,让阮苏写好信,她现在就带出去寄。
阮苏握着笔,迟迟落不下去,看着她问“你会看信里的内容吗?”
她愣了愣,发誓一般地说“当然不会,我要是不相信你,就没必要铤而走险的帮你了。阮苏,尽管在荣二爷的事上我们有分歧,可是除了他之外,我是真心拿你当姐妹的。”
阮苏扯了下嘴角,看不出是新任还是讥嘲,但笔尖终于碰到纸张,刷刷地写了起来。
她写了很久,足足写满了两大张纸,准备塞进信封时又后悔了,撕得粉碎,重新写了一张。
新的信纸上内容简单了很多,只剩下两句话。
你过得好吗?
我不怪你。
阮苏。
她将信封封好口,递向小凤仙,淡淡地说“有劳你了。”
小凤仙带着信走出房间,一周之后再次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