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赶紧叫医生,把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荣闲音面白如纸,喘着粗气,靠在病床上哆哆嗦嗦地伸出手。
“给我查给我查”
老六领命跑了出去,半秒都不敢停留。
他们没想到,这场大火并非结局,而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平安酒楼有顾客吃坏肚子,去警局告他们,酒楼被查封。
第三天,珍宝斋内有两位顾客发生争执,大打出手,摔毁了十几万的货,吵完双双跑没了影,到处找都找不到。
第四天,荣闲音常用来屯粮的仓库墙壁倒塌,被城外那些逃荒的难民们知道了,全部冲过去抢粮,六万斤白米被一抢而空,连居住在粮仓里的老鼠都被人抓去打牙祭。
荣闲音已经从医院转移到荣府,躺在床上养伤。
坏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他脸上青一阵黑一阵,端起茶杯想喝水,却哇的吐了个满杯红。
老六怕他当真把自己活活气死,忙劝道
“老板,您别管这些事了,人的运气都是一阵一阵的,今天倒霉明天走运,说不定等您养好伤,好运它就自己来了。”
“放屁分明是有人害我”
荣闲音撑着床沿,眼神活像要吃人,“那狗日的段瑞金肯定是他搞得鬼等我伤好不,我他妈的不等了给我备车”
他出生到现在,仗着有个好脑袋,只有他玩别人的份,从来没有谁敢玩他。
荣闲音气得失了理智,又仗着即将到来的二十万大军,决定现在就去杀了段瑞金,管他什么后患不后患
跟班们打听来段瑞金的动向,得知他刚才带着五姨太乘车出门,似乎是准备去新百德福。
荣闲音赶紧让人给他打了针止痛药,坐上车。
老六心惊肉跳地踩下油门,他坐在后排,用一块手帕将枪擦得油光发亮。
跟他斗他现在就去要了他的命
阮苏对于段瑞金的做法是既佩服又担心,能惩罚荣闲音固然好,可万一对方报复怎么办
他有个大帅亲哥哥,又不能真的杀了他,做这些几乎是刀尖舔血,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坐在车中,她牢牢抓住段瑞金的手,生怕他飞走了似的,凝重地说
“你别再这么干了。”
段瑞金微微一笑,反握住她的手,抬起来亲了亲手背。
“我有分寸。”
话音未落,耳中听到砰的一声,居然是汽车中了子弹
好在当初购买汽车时,段瑞金就特意让人加厚了车身,子弹没能穿透钢板,卡在凹槽里。
路人尖叫,车身跟着震动了一下,所有人提高了警惕,段瑞金第一时间把阮苏搂进怀里,问副驾驶位上的段福“后面是谁”
段福看了眼,“没记错的话是荣府的车。”
段瑞金冷笑一声,拔出了枪。
阮苏忽然道“让我试试吧”
“你”
“别小看我,我上次可一枪就打中了,说不定比你还准呢”
说这话时,又有几枚子弹打在车厢上,估计从外面看,车屁股已经惨不忍睹。
段瑞金神使鬼差的把枪给了她,她接过来熟练上膛,降下车窗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瞄准目标后,伸出手飞快地开了一枪。
后面传来巨响,引发一系列连锁动静,像是撞飞了很多东西,还混杂着刹车的刺耳声音。
段瑞金问“中了吗”
“中了,五太太打爆他一个轮胎,车已经停了。”
说这话时,段福回头看了眼阮苏,眼神第一次带上些许佩服。
看来女人也不只是会花钱的,有点本事。
段瑞金满意地夸赞道“不错,既然如此,我们去看场电影庆祝一下。”
阮苏已经陶醉在自己是神枪手的幻想中,靠在椅背上浮想联翩起来了。
第二天,金矿内所有卫兵撤退,恢复正常生产。
荣闲音当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却无能为力他的手被撞骨折了,西医用石膏板为其固定,严厉的警告他,若是再不好好休养,以后极有可能当一辈子残废。
他忍气吞声,他韬光养晦,他每日待在幽深的宅子里烤暖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受那老八哥的气。
他等了大半个月,终于等来荣凌云,与他的二十万大军。
寒城终究是个城,位置又偏远,与晋城等大城市没法比。二十万大军不可能全部入驻进来,荣凌云早有经验,让十八万人在南城门口的田野间安营扎寨,自己只带了两万人进城。
他来的那天,荣闲音带着伤与官员们一同前去迎接。市长见他模样与平常大为不同,穿着皱巴巴的灰色长袄,外套一件土黄色马甲,脚上的棉鞋钻出了棉絮,再配上左手上绑了半个月的石膏板,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他怕荣大帅看见亲弟弟变成这副模样会责备他们,赶紧提议“荣老板,您要不先回家梳洗一下”
荣闲音是故意打扮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