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危机关头,能活命就好,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拼尽全力挤进车厢里。
原本宽裕的车厢空间因他的到来挤成了罐头,段瑞金将阮苏抱到自己腿上,吩咐司机。
“开车。”
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离开这混乱的街道。
赵庭泽回想方才的经历,心有余悸。
“这些挨千刀的,真是不把人当人啊,竟然动手打人气死我了”
阮苏看他脸色发白,问“赵老板,您没有受伤吧”
他经这提示,想起自己的肋骨来,小心翼翼碰了一下,疼得哭爹喊娘。
“我的娘哟,怕是断了”
段瑞金捏住他的手腕,不知在哪儿掐了一下,他奇异的发现痛意减轻了不少,惊喜地说
“段老板,原来你还是个再世华佗啊”
段瑞金淡淡道“只是用习武之人常用的办法暂时封住你的穴道,让你感觉不到疼痛而已。断的地方还是断着的,别乱动,小心戳破肺。”
听他这么说,赵庭泽万分警惕起来,肥硕的身躯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阮苏想到他们刚才的架势,忍不住问
“赵老板这次为何如此激进居然与市长叫板,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他深深叹气。
“我又何尝不知呢,可若是有好日子过,谁愿意去反抗去斗争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阮苏不解,“为何”
“你知道征收安全费的事吧你可知给我定得份额是多少六十万”
他单手比出一个六字来,抿着嘴唇,眼眶里热泪涌动,“整整六十万啊,这是要我倾家荡产吗我要是穷得流落街头了,还要狗屁的安全”
阮苏无比困惑,“市长也不会不知道你家的情况,为什么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赵庭泽与段瑞金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回答,摇着头重重叹气。
汽车开到了赵家,一个护卫跑进去通知。王梦香很快带着人跑出来,看见虚弱的赵庭泽,又哭又骂。
“你个老不死的让你犟你看你犟得到好处吗民不与官争,这话你难道不懂”
赵庭泽被她骂得很没面子,不与她吵,吩咐人把自己抬进去,赶紧去请医生来瞧瞧他的肋骨。
阮苏和段瑞金救了他一命,也被邀请进去喝杯茶。
赵宅的大厅里热闹起来,赵庭泽靠在最大的沙发上,身边围满医生,王梦香用哭腔指挥人做这做那,忙里偷闲地骂他两句,仿佛不骂伤就好不起来一样。
阮苏段瑞金坐在对面沙发上,手里端着红茶。
今日她见到了赵祝升的弟妹,就坐在不远处,那是一对很漂亮的双胞胎,六七岁的年纪,衣着打扮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跟得上潮流又不失可爱。
两人胆子不大,睁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众人,手里拿着巧克力也不吃,成了观音座下那对一动不动的金童玉女。
没过多久,赵祝升也下来了。他穿着一条宽松得堪比裙子的大裤子,扶着楼梯扶手艰难往下挪,每一步都走得辛苦。
阮苏看见他,要跟他说话,他却率先捕捉到人群中的赵庭泽,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的好爸爸你怎么也变成这个样子了咱们家最近是中了邪吗”
王梦香听见亲儿子哭,原本的小声啜泣变成嚎啕,扑过去抱住他。
双胞胎见家人都哭了,爸爸又在哀嚎,于是两张嘴张开,加入这场大合奏。
阮苏本是要探望赵祝升的,看样子来得不是时候。
她拍拍双胞胎的肩膀,一人封了个小红包,与段瑞金告辞离去。
两人来到汽车旁,发现周围停了许多车辆,十几个大老爷们聚集在一起,吆吆喝喝地往里走。
她听了一耳朵,开饭店积累下来的经验让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来讨债的。
饭店每日食材采购数量很可观,赵庭泽名下得有十几家大大小小的店,加起来更是一笔巨额数字。
他有固定的供应商,往往一个月或几个月一结账。放在以前那些人不会催,可如今他与政府闹掰了,供应商们便担心自己的钱受到影响,赶紧来要了。
结账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只是就赵家目前的情况来说,算是雪上加霜。
坐进车里,阮苏担心地问段瑞金。
“他们给你定的份额是多少不会也为难你吧”
段瑞金摇头,帮她把斗篷扣得更紧了些,挡住身边寒冷的空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阮苏足不出户,消息却接二连三的传进来。
赵家可谓是惹了瘟神了,自打赵祝升受伤后,倒霉事就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那日被人上门讨债的事爆出去,搞得所有合作商都人心惶惶,跑去要钱。
随后赵庭泽常用的一家私人银行倒闭了,据说他有百分之八十的钱都放在里面。以往银行可以帮他利滚利,如今却关门跑路,一毛钱都没留给他。
赵家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