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竭力入睡。
她要睡,或许她一觉醒来,会发现自己依旧是四姨太,什么也不必操心,花着段公馆的钱吃吃买买。
这时天已黑了,阮苏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听见小曼叫她,从账本堆里抬起头。
“什么事二爷回来了吗”
“没有,倒是小春鹃回来了。”
“她”
小曼点点头,两条眉毛皱得死紧,一脸的无法理解。
“她好像生病了,看起来要死一样,跟她说话她也不理,现在一个人躲房间里睡觉呢。”
阮苏沉吟一秒,放下笔站起身。
“我去看看。”
小春鹃的房间就在她斜对门,不知何时外面已经挤满佣人。大家从半开的门缝往里看,嘴里嘀嘀咕咕的,见阮苏来了,立刻为她让出路。
她独自走进去,关上了门,来到床边。
小春鹃的枕头上有几滩呕吐物,散发着臭味,弄脏了她的头发。
她很努力地盖好被子,可身体一阵一阵的发抖,像极了一条濒死的鱼。
阮苏发现她嘴唇发青,肤色白得不正常,问
“你怎么了我去帮你请医生吧。”
她听见她的声音,浑身又是一阵颤抖,畏惧地睁开眼睛,眼底有着诡异的血色。
“你你不要过来”
阮苏举着双手,“放心,我不碰你。”
她这样跟得了传染病似的,她还真有点不太敢靠近。
小春鹃的神志已有些失常,说起话来牛头不对马嘴。
“二爷是喜欢我的,师父夸我唱曲儿好听,只要我肯好好唱,将来就是第二个小凤仙不,我不要当小凤仙,我要当大太太二爷,阮苏,阮苏你害死我了”
她开始哭,哭着哭着又呕出一小滩黑乎乎的东西。
阮苏见她这个样子,神色严肃,冲门外大喊
“请医生”
说完她自己也要出去,免得被传染。
可小春鹃忽然又清醒了,在她身后可怜兮兮地说
“我没得病,我得的不是病”
这么说,她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阮苏停下脚步,回到床边,蹲下来看她。
“告诉我,是谁让你去书房的只要你肯说出来,我们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小春鹃不回答,痴迷地看着她,眼中全是羡慕与向往。
“阮苏为什么我不是你为什么我变不成你你到底哪儿好,我想破头也想不出,可所有人都爱你我从小被爹娘卖进戏班子,挨了多少打骂,好不容易有个混出头的机会,却被你给扰没了阮苏,要是有下辈子,你做做好人,让我当你好不好我真的想当你啊”
阮苏皱着眉,心情复杂,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定定心神,“你先别说这些了,告诉我,指使你去书房的人是谁医生马上就到了,我会让医生救你的。”
“指使我的人是是”
小春鹃猛地一挺身,趴在床沿上吐出一口浓黑的血,久久没有动弹。
阮苏在她吐血的时候跳开了,等了一会儿察觉不对,用一件衣服包了手,将她翻个边。
她身体僵硬得像木头,倒在床上,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大张的嘴里全是黑血,赫然是断了气了
阮苏被这副画面吓了一跳,小曼领来了医生,敲了敲门。
“太太,现在进去吗”
几秒后,门开了,阮苏站在门后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已经死了。”
姗姗来迟的医生为小春鹃的尸体做了检查,得出结果她是被人下了毒药,穿肠烂肚而死的。
由于小春鹃的死状实在凄惨可怕,留在公馆容易引起恐慌,阮苏便自作主张给了医生一些钱,让其带走用妥善的办法处置。
医生用白色床单将尸首裹了,塞进车里,小曼则指挥老妈子们把房间清理干净,不留脏污。
阮苏本该回去接着处理饭店账务的,可心情沉重,便坐在客厅沙发上等段瑞金回来。
段瑞金抵达公馆时差不多到了午夜,他下了车,肩膀上落满星光与寒雾,见客厅还亮着灯,狐疑地走进去。
阮苏怀中抱着已经睡着的狗,小曼在另一张沙发上打着小呼噜。
段瑞金进来的第一秒她就发现了,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回来了。”
段瑞金走过去,单手拿走狗放在地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怎么还没睡”
“有件事一定得告诉你,小春鹃她死了,被人给毒死的。”
阮苏声音低落,段瑞金的身体猛然一紧,眼中迸射出危险锋利的光芒。
小春鹃死了,敌人的利刃已从黑暗中挥出,来到他们面前。
段瑞金做出了一个让全公馆人都猝不及防的举动他吩咐段福,将所有闲杂佣人遣散,只留下一个厨子,两个老妈子,以及每位姨太太身边的一